晚餐是紫米粥,有时红米粥,要么是小米,要么是燕麦,总之就是粥。
日子多粥道。
不吃粥,感觉少点啥。女儿喜欢燕麦嚼起来咯滋咯滋的声响,她取名“咯滋咯滋粥。”昨日红米粥时,说:“明天要紫米粥。”
紫米是静姐给寄的云南墨江特色紫米,今年的新米,收到的时候我想八成是静姐寄的,留言问她,果然是。估计忙碌,寄了忘了说。
多年前,在静姐的文字里,这样描述我:“见面不是很多,见了,就是妹妹,家里的妹妹,不见,还是妹妹,家里的妹妹。吃咸、吃淡,由着,她喜欢什么,总是要给她。”也会相隔几百公里到昆明看我,不为吃喝,只为见一面。
家里全是云南的特产,每一样,都是云南的东西,估计没有一个生活在北京的云南人,像我这般,成堆地藏放云南珍贵特产,打开冷冻箱,全是云南腊肉、牛肉,冷藏箱,各种云南酸菜酱料,柜子又是野密和油鸡枞,就连水果都全是云南。
说出来,让人看着显耀嘚瑟,感觉是多土豪似的。
其实季节一到,各地州朋友都纷纷把我喜欢的特色都给快递来,快递的便捷下,想吃什么,不用开口。景东,景谷,景洪,红河,丽江,曲靖,大理,哪个地方有朋友,就有哪个地方特产,送快递的熟得街头见面都要微笑打招呼。
邻居说:“从前不认识云南人,自从认识你,才知道云南不仅少数民族和优美自然风光,还有那么多好吃的。”
女儿在清晨闹钟醒来,哭泣着说:“英娜姐姐呢,刚才还在。”
一清早就嗷嗷嚎,闹心。我说:“才六点,英娜姐姐没来我们家,她还在她家睡觉呢,你什么时候看见她在我们家。”
“刚才梦里在我们家。”伤心地哭着。
我的脾气就是这样,高兴的时候亲她一万遍,说一万遍我爱你,生气吼起来震天动地。
“停,大清早,哭什么哭,影响我心情。”
走出房门,大声甩出几句话:“给我起床把衣服穿上,洗脸刷牙,吃鸡蛋煮米粉,你可以不吃,垃圾萝在旁边。”
孩子有梦,知道那是梦,梦里的人刚才在我旁边,醒来不见。明明在旁边,睁开眼,不见,空落落的。
梦与醒的只是眼皮的距离。英娜若是晚上上来,我女儿就准备好西游记的小人书,她爸爸不知从哪给淘的,竟然还是几十年前的黑白版本。让英娜给她读,英娜若上楼来我家,哄玩我女儿睡着后,再与我聊天喝茶几乎很晚,她老公打电话,电话在自家沙发上响起,有次张大哥发语言,叫她回家。我把手机调静音,没听见。
有时候我女儿上学了,我蛮想她的,下校车都是对我笑着。有天对我说:“同学骂我。”
我问:“怎么骂的?”
“我也不知道。”她说。
我无奈地和她爸说:“问她别人怎么骂,都不知道。”连骂人也不会,除了骂我,别人面前,怂耷耷。
告诉我她有个朋友叫安益可,有个叫高一姗(具体我也不知道。)她经常这样说。她观念经常和她说话就是朋友。
今天风很冷,一早朋友进城给送来桃树基地养的绿皮土鸡蛋。喝茶,吃米线,闲聊。
路上,我背了女儿二十米的距离,她体重四十五斤,再过两年,背不动了。她说:“很幸福,我要画个这样的画,妈妈背孩子的。”
“我还要画个爸爸妈妈福缘哥和彩云妹妹,还有舅妈和舅舅全部一起的。”她说。她对舅妈感情很深。
我说:“舅妈带着彩云回她的妈妈家了,你福缘哥与你外公她们生活着,但是舅妈永远是舅妈,彩云是你不变的妹妹。”
有时,现实的无奈,任凭怎么挣扎还是无力。
她说:“我舅舅再做酒鬼,我也不回小丙拐。”
我说:“你日后告诉他呗。”
日复一日,再也回不去的昨天,总会徒增无益的伤感。
我让女儿把左手揣她羽绒服口袋,右手牵我左手。
我经常让她走左边,因为我右耳是聋的。虽然左耳能听右边传来的声音,清晰度远不如左边。
很多人不知。
就如年轻时,一个朋友说,你别说就行,又看不出来。
对,看不出来,直面对话也不影响。只是有的声音,女儿能听见,我就听不见。比如风中,我的电话响了,她听见会提醒我。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