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宋·秦观《鹊桥仙》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静心想来,我们会发现,有多少时候,有多少事,有多少人,都是发生在“你我”之间。那个曾经的地方,那个曾经的时间,那个曾经的故事,那个曾经的一刹那,只有你我知晓,只有你我铭记,只有你我在未来的岁月里一旦想起还面带笑意。那个只有“我们两个人”铭记的情景,总是那么美好,那么惬意。为什么,因为“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很多事,很多人,很多情,往往因为短暂,而值得留恋,值得再回首!但是,往往我们又不得不与往事干杯!干杯之后,就再也没有了后续,甚至连后续的可能都没有了可能。相逢的刹那,转身的恒久!于是,我们舍不得丢弃,而时时温暖在心窝里……
可是,如果还有可能,如果真是再次发生,那些人,那些事,那些情,还能值得我们眷念吗?假如,你是一个自以为很有魅力的人,可以随时随地将你的前任唤来,那么,难道你还认为你们之间的情谊没有变味、变质吗?还是那纯美的爱情吗?你们还是彼此的唯一吗?答案恐怕是否定的!可是,既然是否定的,那么你们还有继续约会的必要吗?
当然,从热恋中别离的有之,但走进婚姻殿堂的,更是大有人在!
是的,对那些走进婚姻殿堂的,我们当然为之祝贺,为之喝彩!可是,别急!你们对于结婚,是否考虑好了?要知道,现在随随便便结婚的大有人在!有时“浪漫”到可以是因为天气好、心情好——领证好的地步!要知道,结婚之后,一旦磨合不到一起,再马马虎虎地离婚好像就不是那么简单了!但是对有些人来说,离婚好像也很随意!难怪有人说,而今夫妻的七年之痒已经发展到三年之痒了!
现实世界里,在繁杂的事实面前,谁曾想到,那些热恋中的主角,他们一旦他们走下婚姻的神圣殿堂,走进生活的怪圈,跌进生活这个大染缸,那些彼此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主角,为何又变得那么陌生呢?甚至分道扬镳,甚至反目成仇!或者因为厌倦目前的状态,又去寻找新的难忘的“一相逢”,有无意的,当然肯定也有有意的!
那么梅圣兰,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呢?那么贺双丰,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呢?不好说,很难说!不要说别人难以评价,恐怕连他们自己也是难以给个说法。可是,很多事情的发生,就非要有个说法吗?更何况还是难以说清的情感呢!也许是功到自然成和水到渠成吧!也许,也不排除,是以表面的谦卑换得一时的快活,或是一夜的逍遥!
梅圣兰和贺双丰,也许平时相互读懂了对方的眼神,也许是白天的摩擦产生了火花,也许是今天才读懂了对方,也许彼此都已非常熟悉而不需客套,也许一天的时间彼此早已形成默契,也许梅圣兰感谢贺双丰的多次救美。或者干脆说,大家都是过来人,省略了无所谓的害羞,干嘛还需要那么多也许……
先是梅圣兰很快瘫软在贺双丰的怀里,之后是贺双丰彻底瘫软在梅圣兰的怀里……
第二天,即2014年4月9号,梅圣兰早早就醒来了。昨晚缠绵之后,她不知睡死了多长时间,醒来后就再也不能入睡了。此时,她看着熟睡的“大男孩”,伤痛和幸福共存。伤痛的是对不起孩子和王加强。幸福的是,流淌在自己血管中的贺双丰是那么得让她激情澎湃。怀中的大男孩既有汪佳强的勇猛和细腻,也有王加强的鲁莽和关爱,更有自己儿子般的嗷嗷待哺。那种感觉,让梅圣兰好似一次又一次地被贺双丰驮着一起飞翔在这些群山峻岭之间,跌宕起伏,千回百转,缠绵不绝……
梅圣兰这样想着,又动情地搂着熟睡中的贺双丰,有母亲般地爱抚,有姐姐般地呵护,有妻子般地柔情。
不知为什么,看着贺双丰男人的“本钱”是如此的大,她忽而想起当年她和汪佳强所讨论的有关《白鹿原》那个的情节:关中大儒朱先生仙逝后,他的儿媳妇在瞥见阿公腹下垂吊的生殖器时有一段精彩的心理描写——“心里却惊异阿公的那个器物竟然那么粗那么长,似乎听人传说‘本钱’大的男人都是有血性的硬汉子,而那些‘本钱’小的男人大都是些软鼻脓包。”作为医生的梅圣兰,直到现在她都没有弄清这种说法究竟有没有道理。梅圣兰看着贺双丰,也在猜想着:这位因为一夜多次冲撞而累得熟睡的弟弟是否能感受到自己男人的血性呢?梅圣兰想着想着,又情不自禁地抱紧了怀中的大男孩。唉,男人有着如此的搂抱,一切还是那么重要吗?那种爱江山更爱美人,也许只是在这一刹那间,男人才产生的“胡思乱想”吧!
可是,现在容不得男人胡思乱想,而是梅圣兰在胡思乱想。梅圣兰在刺激快乐幸福感动乱想之后,又不断警告自己:这样的错误,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而且必须是最后一次!
熟睡中的贺双丰也许是被梅圣兰的搂抱弄醒了。看着动情的梅圣兰,他柔声地说道:“亲爱的,我们要是夫妻,多好啊!”梅圣兰赶紧摇摇头,好似又在赶紧警告贺双丰:“双丰,我们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哪能呢?我比你大一大节啊!”可是嘴中在警告,头却又埋进了贺双丰的怀里!自己好矛盾啊!女人好矛盾啊!
“就大三岁啊,女大三,抱金砖啊!”贺双丰说完,用手捧着梅圣兰的下巴,又是狠狠亲了几口!
梅圣兰笑了笑,又搂紧些贺双丰,“这不,一个大金砖。”
贺双丰侧过身,紧紧搂着梅圣兰的腰,又把头深深埋进梅圣兰的怀里。但梅圣兰却推开贺双丰,想放下贺双丰。但贺双丰没有松手,“亲爱的,我需要这种感觉,慈母的关爱,姐姐的呵护。男人有了这些,可以失去整个世界!”
梅圣兰亲了亲贺双丰,再次示意贺双丰松开手,然后走下床去,“慈母的关爱,姐姐的呵护……”走下床来的梅圣兰,是理智战胜了情感吗?
梅圣兰没和贺双丰言语,而是走到窗前,打开一扇玻璃窗,深深地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梅圣兰吟诵着;“昨夜虽然没有风雨,但又何尝不是一场风雨,不是一场暴风雨!花儿落了吗?”梅圣兰沉思着;“可是,双丰,我怎能一直给你这些呢!”梅圣兰思索着。
聆听着外面鸟鹊欢快的叫声,梅圣兰在内心情不自禁的叫道:“春天,真好!”梅圣兰好似好久好久已经没有这么亲切般地感受春天了,感受春天的早晨了!
忽而外面嘈杂起来,梅圣兰掀开窗帘,就着微微的晨曦,只见一辆乳白色的轿车正准备出发,车外有几位员工喊着“老板娘,一路顺风”。梅圣兰虽然没有细究,但也是好奇的,或是无聊的一直目送着那辆乳白色轿车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
很遗憾,二人世界的连续剧不能继续上演了。10点中左右,梅圣兰就接到老院长李枫林的电话,让梅圣兰火速赶回。梅圣兰和贺双丰的第一感觉还以为他们的故事被单位知晓。等梅圣兰忐忑不安地赶回医院,才知道当年给她1000元资助的老支书罗新旗在爬山时,不幸跌倒而急需动手术。
罗新旗不仅是梅仙村的老支书,而且他还乐善好施,知识渊博,风趣幽默,擅长调解村民纠纷,特别是农村那些“三教九流”的事情,他还样样都懂,样样都会,无不让人敬佩不已!当然,他后来承包了万佛湖边的一个大林场,更是让人惊羡不已!所以,不仅是当年梅仙村所在的梅仙镇,就是现在的万佛湖镇,那些凡是知晓老支书的人,都把老支书看得如酋长般地敬重。这一地位,能在民间建立,真是不容易!
老支书的手术进行的非常顺利。为老支书做完手术后,梅圣兰心中的两块石头同时落地——自己昨晚的事就算平安过去了,老支书也会很快康复。当然老支书需要在医院好好休息一段时间。这也是梅圣兰求之不得的事,这样她正好尽尽自己感恩之心。再说王加强也正好去了省城校长培训班学习,儿子又有他爷爷奶奶的照顾,自己等于一个人在家。于是,她就想趁这个机会,好好尽一次女儿般的孝心。
虽然她工作之后一直想还老支书的1000元钱,但是,老支书就是不要。老支书态度非常明确:捐出去的钱,不同于借给你的。你能学成回乡,造福家乡人民,为万佛湖镇乡民带来健康和一流的精湛医术,就是对我老支书的最大回报。老支书能够这样说,梅圣兰还能说什么呢?当然有着老支书的如此评价,梅圣兰也感到无比的幸福,增强了自己的一份信念——学医报答乡邻;也感到自己当年的选择——回家乡奉献是对的。应该说这种感觉,有时还能稍许安慰一下梅圣兰的那个失落的心态——一旦和那些留在城里的同学比较,自己就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感,有时还很重很重的。
应该说此时的梅圣兰是幸福的,或者说在别人看来她简直就是幸福无比。她有着许多别人无法得到的幸福:美丽、爱情、婚姻、工作、职位……但是,在这个世界上,其实每个人都是幸福的,只是幸福的内容和形式不同,因而又会相互羡慕,相互攀比,甚至相互折腾,甚至相互拆台。其结果,不仅让自己不幸,也会让他人不幸。结果,很多人又都会感到自己是不幸的。
当然梅圣兰也不例外!随着时间的推移,梅圣兰此种感觉还越来越严重。想着身外的千丝万缕,一些想得到的又得不到。但是,梅圣兰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想得到什么呢?要想说明白,还真要自己好好想一想,捋一捋。她有时感到自己真是不快乐。那种闲散、重复的生活;那种不需要斗志,只需要克隆的生活;那种不要你去作为,只要你去等待的生活;那种只要你待在办公室里混时间,不需要你追求的生活,真是压抑地不能再压抑了。这种生活对那种不想作为,懒得出力的人来说,未必不是好事,这样完全可以过日子,或是混日子。可是,对一个有着理想追求,还想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干出一番成就的梅圣兰来说,简直就是度日如年。“难道我回到家乡错了,难道我继续留在家乡错了?”近两年,梅圣兰时时在拷问着自己。
梅圣兰记得刘震云在《磨损与丧失》上说过:“生活是严峻的,而严峻不是要上刀山下火海,上刀山下火海并不严峻。严峻的是那个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日常生活琐事……过去有过宏伟的理想,但那是幼稚不成熟的。一切还是从豆腐白菜开始吧。”是否,自己就是处在这样的世界呢?更麻烦的是,不仅自己想得到的得不到,而且自己还总是感到好多东西都在离自己远去,比如那曾经的斗志,比如那骄人的外貌……虽然有时有贺双丰的赞扬,但是,梅圣兰总觉得那种赞扬又隐含着某种不可告人的东西。而当年一度赞美自己的王加强,已有很长时间没有赞扬自己了,也许他早就对自己老婆有审美疲劳啦!
当年,王加强追求梅圣兰时,他是千方百计地搜寻美丽的词汇然后又想方设法地向梅圣兰身上堆砌。现在呢?想叫他对妻子说句动情的话,都难啊!即使在每周一次的“家庭作业”时,所用的赞美都是那些旧语陈汇,毫无新意。他好像为自己老婆找一个动人的赞美语句,也要伤透脑筋,损伤脑细胞似的,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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