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洪波深情地看了一眼晓晓,然后双手插进军绿裤兜里,低头望着在地上踢来踢去的右脚脚尖,好一会儿才开口:“我喜欢不起来她。”
然后又缓缓地说:“我的心在你这儿,我……我拗不过我的心,我喜欢的人是”
“李洪波!”从背对着李洪波的晓晓的身体里爆发出的一声,截住了李洪波的话。“咱俩不可能的。”晓晓转而又以平静肯定的一句,缓和了刚才紧张。
“你是真的看不出来?看不懂我的心吗?”李洪波痛苦地追问。
沉默……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要想清楚,不要把道理弄反了。”晓晓走近李洪波,微笑着望着他的眼,很亲切,亲切得像个局外人,关心提醒起李洪波。
“哪里是高处?哪里又是低处?”李洪波反问,他望向晓晓的双眼,热烈、执拗,像是极力寻找深藏于晓晓眼中破绽。
沉默……
“你不了解我。”晓晓终于受不了那双热烈、执拗的双眼,低下头掩饰即将被人发现的破绽。
“但你吸引了我,我们在一起慢慢地了解,可以一辈子……”李洪波望着晓晓底下的头,变得柔和、情意绵绵。
晓晓一颗冷了的心,此时被暖化了,化成泪水,再也止不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李洪波看着眼前的泪人,便在心里打定主意,要一辈子对晓晓好。
艳儿找工作并不顺利,原本只想随便找一个将就着,能自己养活自己,把主要精力放在准备考研上便好,可谁知即使想找一个随便将就的都这么难。在学历当道的时代,进入大学门之前,认为修一个本科学历已足矣,走出大门后却发现还是差了那么一大截儿,这就是时代的脚步。这也更加坚定了艳儿决定考研的心。
大学四年,艳儿的感情经历是一片空白。在这个城市里能与她交心的人还是晓晓,在这个茫然期,艳儿经常主动跑去找晓晓,把她在找工作过程中遇到的不公平的、奇奇怪怪的事儿都讲给晓晓听,晓晓每每听完都笑得拍大腿,笑什么呢?笑艳儿不谙世事的单纯、笑艳儿可怜又可爱的样子……
艳儿这时才意识到,在她上学读书的几年里,晓晓经历了太多,以至于将晓晓磨练得这般成熟。
她们两个在空余时间也会一起去看望蕊儿。蕊儿最近消瘦了很多,虽精神上依然不见好,可对她俩多了些亲切感,见到她了就会笑,拉着她俩的手,介绍她的宝宝(一个成人枕头):“这么大,乌紫乌紫的……”她俩总被蕊儿这样的话儿惹出一大串泪来。
李洪波因为和晓晓的关系,让老首长“大失所望”以致于被炒了鱿鱼,调到后勤部门的汽车大队里。他准备二级士官到期就专业,带着晓晓一起回老家生活。
现在最奔波的是艳儿,工作无着落便静不下心来准备考研。晓晓看出艳儿的焦虑,便招呼艳儿过来与她同住,说是自己一人孤单,希望找个人作伴。艳儿也明白这是晓晓主动给予她的资助,虽然自己心里过意不去,但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凭她自己现在的能力,在社会上混不了几日就得打着铺盖卷回家找奶吃了。
艳儿不想再给家里添负担,便退了自己与别人的合租房,搬进晓晓这里。
艳儿想起来在校期间做家教,便兴奋起来,可以继续做下去呀,她自己做了个牌子,写上:“语文家教”四个大字。艳儿举着牌子在大学附近站了三天后,被一个胖胖的大婶招了回去。
胖大婶家有个读五年级的胖儿子,考试门门不及格,艳儿是胖大婶聘来的第二个家庭老师了,第一个教了两个月就走人了。
胖大婶将艳儿领回家,从厨房端出一大盘子的时令水果,边督促着艳儿快吃点儿水果边数落着她不争气的胖儿子。
胖儿子有个与他本人很形象的小名,叫墩墩。墩墩看着艳儿,心里像在琢磨什么大事儿。艳儿看着墩墩,心里嘀咕着:“唉,这个小主子恐怕不好摆布吧!”
看在钱的份上,不好摆也得摆了,从此,艳儿一周三个晚上四个半小时的光阴要和墩墩一起度过了。
艳儿考研报班、买资料花去很大开支,她靠着家教艰难维持,同时,晓晓尽自己所能给予了艳儿很大帮助。艳儿很拼,她拼死一搏,给大家和自己的未来一个交代。
时间过得也很快。
大家都忙着各自的事。李洪波专业手续办的还算顺利,是到老家的市里当公交车司机。晓晓这几天正准备回趟老家看望父母,同时告诉家人她准备和李洪波结婚的消息。这几年与妈妈的联系很频繁,可就是爸爸一直不肯原谅她。两个哥哥都结婚生子,她这个做妹妹的也没能参加他们的婚礼,此时,各种愧疚、开心事儿、不开心的事儿都堆在晓晓的心里,绕着揪着,似乎都在等着晓晓回一趟老家,才能理顺畅了。
当大家都在等待一个好结局好归宿之时,一个密谋已久的罪行开始了。
李洪波有几天没来晓晓这里了,考虑到艳儿和晓晓一起住,一天傍晚他先选定了一家新开的西餐馆,赶在晓晓下班的当儿,去了一个电话,和晓晓相约到这里一起用餐,晓晓十分开心地答应了。
可能是幸福冲昏了头脑,电话里忘记告诉晓晓他已经到了,让晓晓不要回家直奔过来就行,于是,他便又补发了一条短信给晓晓:“朕已到,请晓主子速速速速速速速速来见驾。”
当他看到手机显示已送达时,满意地笑了。便静侯幸福时刻……
那一晚,李洪波等到快八点,晓晓还没来,他便又给晓晓去电,却是已关机状态。
李洪波的心一下子就慌乱了,他猜是不是店里生意忙,晓晓又被老板叫住了,或者,晓晓手机被小偷偷了,她去过来的路上四下找手机……
他又给艳儿打电话,艳儿在晓晓租房里刚吃好饭收拾好,正在为第二天,备战一年的考研第一课做最后准备,她接听电话说:“晓晓不是说,今晚要和你一起用餐吗?”
“她什么时候告诉你的?”电话那头儿传来李洪波焦急的声音。
“有一会儿了,我看下通话记录,哦,是五点二十……”艳儿说道。
李洪波看下他和晓晓的通话记录,显示五点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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