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最初来到这座城市时，这座城市的热闹与拥挤让我感到沮丧，但对一个成熟的大都市而言，这是正常的。这座城市的诱惑恰恰正在于此，我的无知让我严肃地责备起自己来，并偷笑自己的浅薄与一些自负。
我认为只要稍稍努力一点点，我就能在这里立足，但我想得太简单。
我并不想证明我的不同寻常，实际上，我的确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说得苛刻点，除了一些所谓的理论知识，也拿不出像样的实践能力。
但我既然来了，就得使自己活下去。
2
我在这时恰好遇见了她。
她，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并不太美，但她有双会说话的眼睛，灵动中有种漂浮的韵味，身材并不高，大约一米六左右，也没有别人所说的苗条的身段，反而有点胖。
她的出现是一次奇迹。
那是一个早晨，我骑着自行车上班，刚好在一个十字路口需要向左转，但恰是红灯。我企图从面前的人行道直接向左转，正是这个念头，后面传来一声惊叫，随之我被一辆电动车撞倒在地。
电动车的主人也压在我的身上，我挣扎起来，顺便把她扶了起来。
“你是怎么骑车的？”她却责备我。
“你就不会刹车？我在前面，你又是怎么骑的？”
电动车的右后视镜被碰掉在地，她把她的车扶起来，然后说：“你得赔！”
“这是你的责任，怎么要我赔？”我想我有道理。
其实我肯定有责任，至少我不该闯红灯。但是，她也是企图闯红灯，不然她绝不会与我相撞。
从责任大小来看，她应该占大，可她却要我赔钱，这不合情理。
她听出了我意思的坚决，竟然抓住了我的手，怕我跑了。
我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又担心迟到（迟到一次会扣掉五十块钱）。
“那你要多少钱？”我毕竟是一大男人，只好妥协。
“换一个后视镜二十，并且……”她欲言又止。
“并且什么？”我明显有些无可奈何。
她扬起头，眨了眨眼睛，一付志在必得的神态，真让我有些生气。然后她沉稳地说：“我的大腿受伤了，得去检查。”
我感觉到一股怒火直向上窜，但还是一筹莫展。我身上只有二三十元钱，并且还要上班，只得用几乎请求的口吻说：“你看这么办，我先把钱赔给你，你先去检查，费用我来承担，可以吗？”
我看见她也没有反对，继续着说：“我把电话留给你！”
她有些相信了我的话，点了点头。
我快速地摸出我的名片，连同二十元钱递给了她，她放开了我的手，接了过去。我趁她分神时骑上自行车飞似的走了。我真担心她追了过来，越骑越快。
3
我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竟然是一种逃跑的心态！
我想：“其实这件事情并不是我的全部责任，我跑干嘛？还自作聪明地把电话号码留给了她，万一她真要是找着了我，到时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要是真有什么毛病，我就只好认出钱了。”
心里这么想，就越感到害怕，害怕手机的铃声响了起来。
这一天我就在担心中过去，甚至想到更换手机号码，所幸没有接到她的电话。真是谢天谢地！
第二天也没有她的电话，但我还是惴惴不安。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
直到我确信她根本没事时，我想起我的对她的承诺，反而感到有些莫名的不舒服的味道起来。
这样，我又恢复了平静，认真上班。
4
这个城市的生活节奏在慢慢地改变着我，并且让我产生了慵懒的想法，它的休闲的绅士气质，它的气候的宜居本性，都让我不得不为它折服。
可是这个城市的这种表征并非属于所有人，或者确切地说，它的这种优势并不属于生活低收入群体，正如我，它并不属于我，它对于我只是一种概念，是一种精神的向往。
工作的忙碌与急迫让我淡化了对这座城市的认识，也忽略了很多对人的理解，甚至生出了一些奇怪的想法。
我的这种状况延续了很久，同时我被自己对这种状况的沉默深深地激怒着，心烦意乱，彷徨无措。
但我没有任何办法，只有认真地，努力地工作，除此之外我并没有赖以生存的方式，并且忍受着猜疑、诽谤甚至别人的恶意凌辱。
我换了几份工作，但仍不理想，有的工作对我期望值过高让我心生压抑而只好放弃，有的工作是我对它的期望值过高让我心生失落而随性抛弃。但这些都是次要的，都可以在个人或者公司改变定位就会得到改变的。
我在更换着工作的同时也在深刻地认识自己，认识自己的优点与缺点，擅长作什么，不擅长作什么，尽力使自己求职能够容易些，上班后能够轻松些。
我来这座城市前是令人羡慕的，但来这座城市后就改变了，这个城市里的人们，我都不熟悉。我就好像一个弃儿置身于热闹的街道一样显得孤单、无助并承受漠视的目光。所以我尝试过多种不同的工作，但却一次次的失望。
有时我怀疑自己的一切，但只会增加丧失信心的力度；我时常会在深夜里思索，但这只会给我添加无穷的失意；我时常会怀念起过去的好，但这往往让自己心如刀绞。
我总得在这里存活下去，来时桂花正在开放，在那浓郁花香里我曾意气风发，心灵洋溢着欢快的激情，而现在——次年的阳春三月，粉红的桃花姣妍的开放着，五颜六色的海棠花也在春的气息里张扬着个性，来往观赏的人们，笑语欢颜。
人们的欢乐也会感染到我，但我却不属于欢乐。有时我竟会疑心这个世界是专门为那些欢快的人们设置的，而我只是陪衬，就好像繁华的街道上需要俩三个乞丐的身影一样，是一种贬义的陪衬，更能彰显那些富人的有钱！
5
我想从此就这么平静地工作与生活下去，虽然没有什么大的惊喜，但平凡也是一种幸福，不是吗？我没有了焦虑的思考，在平静中的思考让自己更加理智与更容易理解生活中的人和事。
这样我几乎已被同化在舒适与闲散的这个城市里，这是令人愉快的生活方式，就如一个令人快乐的笑话，让人产生愉悦的情绪。正是这种平淡的心态让我受益非浅，如果在之前我仍会沉醉于对过去的迷恋是一种错误的话，这是显而易见的。
接着我的幸运就降临到我的身上，一家民企在看了我递去的简历后，觉得我就是公司的最佳人选，并且我也很快地就进入了公司，加入到他们的行列中去。
很显然，公司的选择与我的选择都是正确的，如果我仍会把这个结果跟原来相比较的话，我应该感到快乐。快乐是会传染的，我把这快乐感染着身边的人，令人不可思议的是，正是这种做法，我很快地融入了公司，然后让他们的快乐能够感染到我。
有时我想，这个城市也并不是那么冷漠，也不是严肃地板着一副冷冷的面孔，拒人于千里之外。或者，我还得感谢它，因为它教会了我怎么去理解与包容，因为这也是一种缘分，就如恋人的那种。
这是一种奇怪的现象，从最初的排斥到接受，甚至诚心的理解。我也经历了一些苦痛，而且苦痛给我的感受至今让我历历在目，尽管如此，我仍然可以坦然地接受了。
这很神奇！
有人对一个城市的感情是建立在这座城市里有一个令他刻骨铭心的人,而我没有,就如我单身地闯进这个城市是无法不去面对的,所以当别人对我说我是意有所图,我常常感到悲哀.—因为理解我的人实在太少.
很庆幸,我喜欢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快乐上,这样就不会寂寞与孤独.
夏天来了,我喜爱的荷花开了,它开得淋漓尽致,这更让我的心情舒爽,在清晨的雨露里,凉凉的风,神清气爽的大脑,都构成了永久的怀恋.我想别人是会理解的.
6
突然的一天，我接到了一个有趣的电话。
电话的那一头传来一个女声，轻脆但不失甜美：“你有时间吗？我想见你一面！”
我有些茫然，这声音并不熟悉，在我印象里根本没留下任何痕迹，但她似乎对我极其熟悉，这正是产生迷惑的地方。
“你是哪一位？”我正在思考该怎么应对她。
“我是一个曾经被你伤害过的女孩，怎么这么快就把我忘了。”她也陷入回忆中，声音变得幽幽的。
“如果你不告诉我是哪一位的话，……我，我想把电话挂了哦？”我的心好像被针刺痛了一下，更感到不可捉摸，却压了压心中的不耐烦，用坚决的语气。
“别，别把电话挂了，不是你让我给你打的电话吗？”她终于急躁了，这正是我想期待的。
可是我的好奇心还是占了上风，情不自禁就暴露了出来，脱口而出：“你总得告诉我你究竟是哪位？不然我还得挂电话。”
这时我隐约觉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但是却不能掐了电话，心里终究被好奇心诱惑着。
“我，我就是你绊倒过的那位女孩……”
我显然有些紧张，硬着头皮说：“怎么样，不会是要钱吧？”
“如果真是那样，我早就给你打电话了。”
我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于是轻松起来，“那还会有什么事吗？”
“我只是感到有些孤单，打个电话聊聊，随便聊聊而已。”
“是这样哦，你想聊什么？”
“我想在电话里并不方便，看能不能找个地方聊聊？”
“你是说现在吗？你在哪儿？”
“我在九江的镇上，想来你离我这儿也不远吧，如果你愿意，你就过来，到了就给我打电话。”
“好嘛，正好我现在也没事，一会儿我跟你联系。”
7
电话一挂，我始终惴惴不安地焦躁起来，这个电话来得突然，更让我捉摸不透。虽然好奇让我兴奋不已，可是一种直觉告诉我只要我去了，那就意味着将会发生什么事，是好是坏谁也说不清楚。
好奇是一种魔力，令我着迷。它是一阵夏天里的凉风，它是深冬雪地里的一团火，它是在你困惑不解时的一个灵感，它是在你烟瘾来临时突然偶遇的一位朋友递来的那支烟。总之，它可以让人疯狂，让人兴奋！
此时，我被来自异性的力量完全征服了，直到现在，我在这个城市里并没有一个真正的朋友，更谈不上异性朋友了，但刚才，刚才的那电话，竟使我奢想着能够交上一朋友。
不管了，哪怕是她设了一个圈套，哪怕是她担心我会爽约使她失去什么，哪怕我一下掉入万劫不复的泥沼，我不管了，何况，这本身还具备了一种诱惑，不是吗？
我在心情平静下来后，赶上了到九江的公交车。
车子载着我和我的兴奋向九江去了，不久，我就站在了九江的街上。
很显然，来到了九江，竟会让我迟疑了，我在打电话的早晚上犹豫不决：时间早了，这不是告诉了她我的急迫心情，时间晚了，又害怕她等不及早回去了。这真是两难局面，现在打或是等一会儿再打，并不是我马上就能决断的。
人真是不可思议，明明是这种想法，却要严严地把自己包裹起来，让别人不可理解，就如我吧，本是对于与她见面是多么地迫切，可现在却要跟自己的自尊作斗争，罢了，罢了！
思考了半个小时，我怯生生地拨通了她的手机。
电话刚一接通就被她接了，这证明她的心情也跟我的一般，相对于我而言，就会让我感到好受些，至少感觉起来不应该是我在刻意求着什么，恰好相反，她的位置正好是我的对立面。
“你到了吗？”
“对，我在站口下的车。你在哪儿？我来找你！”
“那倒不用，你在那儿别动，我马上过来。”
大约过了五分钟，她来到我的面前。
她看起来比在我的印象中的她要美丽一些，这让我感到有些奇怪，第一次见面的尴尬竟会让自己眼睛失去评判的标准，我相信她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只是自己所处的心情不同而已，这感觉让我迷惑。
但现在我总算明白了，一个常常令我不安的人在我眼中是不会美丽的，何况她本身就不够太漂亮。可是，此时，我的心情轻松，没有背负着愧疚的压力，当然看起她来就不一样了。这应该正常吧？心里这么想着。
我的迟疑和呆呆的眼神肯定让她局促不安，她连手都慌乱地不知所措。我不由得偷笑，却不料被她察觉了。
“你笑什么？”
我无言以对，只好默不作声。
“好了，我们去江安河吧，咱们边散步边聊天吧！。”
我们叫了一辆出租车径直向江安河去。
8
我们沿着江安河畔缓缓而行，兴许相互见面有些让人无法适从，在下车后的十分钟里，我们竟说不出一句话。这让我无所适从，就如一种无形的压力向我袭来，只好把目光投向江安河面，河水蓝得有点不正常，在一座城市的边缘的小河，看不见肮脏与污浊本就令人惊奇，它还能透出清洁的蓝来，这很能证明这个城市的人们已经经历了某种苦痛，然后痛定思痛，打造出一个洁净的环境。
我对我的这些想法而感到愧疚，因为我忽略了身旁的她，但却又找不到一个谈话的开始，好在旁边沿江公路上正好开过一辆电动车，我变得开窍了。
“你的电动车呢？怎么没有骑出来？倒可以趁此兜兜风。”
“你说那辆车吗？那是我跟别人借的，当时我刚学会不久，所以才会撞了你，好在撞你，若是撞在汽车上，不知会发生什么事呢？”
“那你还怪我，定要说我大错特错，活生生让你诈去二十块钱。”心里这么想，口里却说：“你的大腿怎么的，当时严重吗？”
“过了几天就好了，并不碍事，只是用你那二十元钱换了一后视镜，把车完好地还给了别人，那人就再也不把那车借给我了。“
“这不是很好吗？你就不会撞着别人了。”我有些小心翼翼地说。
“你真地还对那事耿耿于怀吗？要不要我把那二十元钱还给你，怎么我听着有些别扭？”她突然生气了。
我同时也感到刚才说得过于唐突，显然对她造成了伤害，但我没有想到她反应如此灵敏，看来我得更加小心才是。
“我绝没有那种意思，本是为你好，可话一出口又不是那意思了，难道你没有感觉到吗？
她菀尔一笑，圆润的脸上洋溢着快乐，整个人花枝乱颤起来。
接着就是一阵尴尬的沉默。
沿着河畔的绿化带里的弯曲小道，我们放慢着脚步，精神愉悦地欣赏着花草，此时，我真是纳闷，或者真是奇怪，我对于在如此情境下竟会提不出注意力来观赏，是她的缘故吗？又好像完全不对。但我认为就是她的缘故，在此时，我居然会去思忖她的感受，她的感受是什么？若是往昔我独自一人，全部心思都会放在河水、花草及偶尔飞过的几只小鸟上，可现在不行，现在我把眼光偷偷地向她看去，她看上去平静，只是脸上有些红润。
“你不是有话要说吗？怎么现在反倒不开口了？”我准备打破这沉闷的空气。
“其实也没有什么？我认为你给我的手机号码可能是假的，所以就想试一下真假，从那时起直到现在我都被这种想法折磨着，苦于当时我本没有事，害怕要是打了却是真的，就一直惴惴不安。今天我终于被这种折磨折腾得生气了，就给你打了电话。”她用目光直视着我，幽幽地继续说。
“没想到竟会是真的，我很不确信现在还有你这么傻的了，可是……”她迟疑起来。
我突然间不知所措，继而一股怒火从心底缓缓地升了上来，我深吸了一口气，压了压那股怒火。她的话坦诚、直白，说的都是事实，可听起来让人怒不可竭。我能怪她吗？我一直苦苦担忧的事情不正是她说的吗？我当时的心情，也有对自己怎么这么笨的评价，不是吗？
我唯有苦笑，心里不好受，对于一个本是陌生的女孩，偏偏这个女孩又好像不知人情世故，劈头盖脸地打击我的自尊心，我不生气才怪呢？
她完全没有顾及我的感受，继续着说：“可是不知怎么的？我在打通你电话后，我却对你心生好感了，决定得跟你见见面。”她的脸上一片红晕。
我觉得她是在我伤口上撒了一把盐，然后再用温热水给我冲洗干净，然后口里吹气帮我镇疼一般。我甚至没有觉察出她的话的分量，而只是在一阵疼痛时被人温柔地慰抚着似的，有些苦涩，有些畅意。
对于她的话，我怎么会没有感觉，如果没有，那么她对我傻子的判语不就应验了吗？
“你不觉得说得太裸露了吗？”她的真情流露让我变得含蓄了许多，因为对比，或者是控制事情发展的火候，适时加以调整是应该的，正如现在的袋装食盐，千万不能在油沸时加入。
“我就不能这样说吗？古时候就有凤求凰的故事，难道你没有听说过吗？这也不是奇怪的事情，现在这种情况多了去了。”
看来她不是在晕头转向的情况下说的，她是经过了思考的，这让我有些骄傲，同时也隐隐有些不安。我对她有没有感觉还不确定，难道竟会因为一些骄傲就趁机俘虏她的芳心吗？或者我也会骄傲起来，对她视而不见，对她漠然相视，浇灭她的狂乱心情，但这又能说明什么呢？花开当折，当花期一过，悔恨的人多如牛毛啊！
我迎着她那热切的目光，也不回避自己的心情，脸上毫无表情地说：“你不认为太唐突了，或许对我太突然了，我们才认识多久？”
“认识有一两月了吧，怎么你真忘记了？”
是的，她说的没错，一点都没有错，认识真有一两月了，当时的情景又浮在我的脑海里，她曾抓住过我的手，跌倒在我的身上。若是在古时候，男女授受不亲，那她不就非我不嫁了吗？
我不置可否，抑制不住的喜悦的笑容慢慢布满在脸上。
她明显看出了我的心理变化，半缜半怪地说：“你真有些坏，还说你傻，看来我看走眼了。“
说完她就跑开了。
她的跑开激起了我的野性，就不由自主地向她追去。她能跑多快？我很快就追上了她，抓住她的左手，不想她脚下一滑，身体的重心向右倾倒，就使她整个身体倒向那绿油油的草坪上，我在措手不及时也跟随她向草坪倒去。
我重重地压在她的胸脯上，清晰地感觉到她那突突的心跳和具有弹性的乳房，同时一阵爽朗的笑声自她而发，她喘急的气息轻弹着我的脸庞，抚摸我的耳根，扬起我的头发。
她的丰满的乳房的弹性让我意乱情迷，让我无法自制，我用手轻轻按住了她的嘴唇，示意她不要再笑，可是在这一刹那，她好像大梦初醒，却挣扎着要起身。我在此时已经失去了理智，不去理会她的逃避，竟硬生生地去吻她的嘴唇。
她的柔软的嘴唇，她的迷离的气息，先是有点僵硬和急躁，在我试图把舌头伸进她的嘴里时，就变得自然而热切了，这样我们就吻在一起了。
我用舌头搅动着她的舌头，允吸着她，这时我感觉到她的心跳加速，她的气息更加急促，欲拒还迎的她的手的慌乱，突然间让我跌入了幸福的海洋。
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恋恋不舍地起身，伸手把她牵起来，她早已双腼绯红，摇摇欲坠。
我们再次陷入沉默……
9
我直到现在我都有些不可思议，她的轻率，她的看似无所谓，就把她的吻交给了我。这是真的吗？我感觉这是在做梦吧？
我已经是二十七八的人了，要说还没有过初恋，那肯定是骗人的，就像大汗淋漓时一阵微风吹来还感觉不了凉爽一样令人嘲笑。
这来得太快，来得太容易，这简直就是在做梦吧！？我心里现在也是这么想的。
我对刚才的一幕有些懊悔不已，尽管事情发生有些巧合，但从我的内心来讲却难逃故意而为的嫌疑，毕竟我们相互还很陌生，陌生得好像逢场作戏，这让我内疚，让我彷徨。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已被这种想法所折磨与纠缠，找不到谈话的理由。
我想她也会跟我相仿的感受，脸上时而潮红，时而苍白的表现令人无法适应。我们都把目光投向江安河，河水正在欢快地向下游流去，被反射的阳光五颜六色般闪烁与跳跃着。突然一只麻雀从这边的草丛里向河对岸沿着河面飞去，形成一道美丽的弧线，而恰在此时，另一只麻雀以同样的速度，同样的飞行轨迹向前一只麻雀追去，它们之间的默契让我们惊叹，让我们情不自禁地发出了称奇的声息！
我们相互望了对方一眼，会意的笑了起来。
正是这一个插曲，我们恢复了先前谈话的兴致。她说她喜欢的歌，说她喜欢的书，说她如何来到的这座城市，说她对她老家的怀恋与对亲人的思念，说她家乡如何的山清水秀，如何的风景秀丽。我只是在她说话的间歇里说些肯定与赞美的话令她感受一种谈话的快乐，内容也并没有去在意。不知怎么的，她的娓娓道来的话语让我回归于恬静的心态，没有了一丝的浮躁与不安。
时间快得如离弦之箭般不可思议，这是很久未曾有过的奇妙感觉，尽管阳光都有些灼热，尽管难得有行人来往，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直到我们都觉得饿了累了的时候。
10
我们回到九江的镇上，吃了中午饭。
当我们都觉得该分手的时候，却也是依依不舍的时候，我想到我应该回去了，就说：“我们就这么了吧，以后还可以见面，不是吗？”
就如晴朗的天空被涂上了几点不对称的乌云，她的眼神突然变得暗淡与忧伤起来，一股忧郁的气质竟从她身上散发开来，那是一种令任何男人看了都会怜悯地表现，但又被混入了一丝弹指欲破如凝脂般让人联想的温柔，而在经过男人的意念摧残后，却令人心碎起来。
但我必须坚持我的想法，她的易于动情并不是令人激越的催化剂，而恰是这一点，我却能看清她在感情上的脆弱是多么的幼稚。脆弱并不是不好，只是她能够如此轻易地陷入脆弱，那么她本身更属于一种善变的性格特征，这令我有点害怕与恐惧起来。
准确地说我并没有得到她的允许就跳上了一辆正好经过的公交车了，而我从车上向她看去，我能够清晰地看见她的牙齿紧紧地咬住了下嘴唇，挺难受的样子。
我回到家时收到了她的一条短信息：“你怎么不多陪我一点时间，要知道，我跟你在一起感到多么地快乐哦！”
我并没有给她回短信，因为我根本无从说起，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来回，她的热情，如火般的热情让我受宠若惊，而更真实的理解那完全是一种煽情，稍有不慎，就会使人陷入其中而不可自拔。
日子再次归于平静。夏天来了，它来得有些匆忙，阳光从温驯慢慢变得凶狠。在我上班的路上，灰尘也变得活跃起来，来往车辆扬起的尘雾久久不去，骑着自行车的我时常成为尘雾侵害的对象，往往在这种时候，我体会到了金钱的巨大作用，也让我觉察到自己与这座城市情感的距离是多么遥远。
就算我的毫无知觉是多么地不近人情，但我仍能感觉到这个城市发展的脚步，路上的小车多了，遐意的小区建筑越来越多了，而听说房价就象刚破土的竹笋，一天一个样地越长越高。
我的工作本不是需要太多的精力，这至少让我有些时间来面对自己，也会去想想自己所处的位置。
这种感觉真是奇妙！
我在热闹的街道上孤独地散步，拥挤的人群里，我是多么寂寞，多么地孤单！
我去到一个无人的地方，虽然我是独自一人，令人奇怪的是，我的心是温暖的，思考着的灵魂永远不会寂寞！
越是热闹，我越是孤独……
越是独处，我越是热情……
小区里的黄桷树枝繁叶茂，它的生命展现得淋漓尽致，多让人艳羡；绿油油的草坪，跑停的宠物小狗撒下的那泡尿，多么自然！
我很渴望着她能够再次主动地联系我。
其实在我潜意识里，她给我的印象并不错，就如一只蜜蜂对一朵鲜花的眷恋的认识，但我却并不是那只蜜蜂，她也不可能就是那朵鲜花。
有的女孩天生就是很害羞的，但她决不是。所以她肯定会在某一时间再次约我的。可是，令人失望的是，她就象一个泡沫失去了踪影一般，不但对她的眷恋正慢慢地被吞噬，就连对她的所有的认识、看法及想法都变得毫无痕迹了。她真似一阵风，虽然它曾给予你一阵凉爽，可当你想记住究竟是哪一阵风时，却忘得一干二净了。
我的寂寞增强了我的思考的深度，可在思考过后，却又感到一丝强烈的痛楚，这种痛楚就跟我在感冒的时候，吸了一只烟后的头痛产生的痛楚相似。
又有谁知道一个人在没有朋友的时候的境况是什么样呢？又有谁理解一个人在没有爱情的时候的心情是怎么样呢？
我无奈、郁郁寡欢，仍是毫无办法。
11
秋天来了，孕育了一季的惊喜与果实被时间逼着展现出来，但我仍是一无所获。这个秋天，对于我而言，就是一片黄叶被风吹落了，掉在地上，反倒要让清洁工人来打扫。
在这样的秋天，在秋天的一个晚上，电话铃声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响了，那时正是深夜。
那边传来了她的声音：“你能不能过来？”这声音只有在一个人喝醉了酒的时候才会发出的。
“你怎么了？”我问。
“你别问，要来就赶快！”她突然大声地喊道。
“好，我马上到你那儿！”我没有思考的余地，挂了电话就跳上了一辆刚好路过的的士。
当我看见她时，她正在呕吐，吐得很厉害。
“你怎么会是一个人？”我很惊异于她居然是一个人醉酒。
她低垂着头，在经过一阵狂吐后，头脑终于清醒了，迟缓地说：“你觉得奇怪！”
我只好默认。过了一会儿，我说：“你这样喝酒，不会是遇上困难了吧？”问过后，我就很后悔，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如果一个人没有烦恼，又怎么会独自喝酒？
她不置可否，忍不住又吐了起来。
我扶她起来，说：“医院在哪儿？我送你去医院。”
“别，我是不会去的，你把我送回我的住处就行了。”她的语气听起来也不是糟透了，她接着说：“我时常都会醉，只不过今天喝得多一些，没事，你放心好了”
我默默地扶着她，没有再说话。这时有一辆三轮车经过，我叫住了车夫，把她扶上了车，然后，这辆三轮车就把我们送到了她的住处。
我把她扶到床上躺下，正准备去烧些热水，她却拉住了我的手，竟自言自语地说：“一段感情就没有了，一段七年的感情说没有就没有了……”
我没有说话，我知道她完全已经陷入了悲痛的回忆，她的悲痛，正是需要她的倾诉来宣泄。如果我此时没有比这更好的方法，也就只好如此了。接下来，我就听到了一个很美很悲伤的故事——
“那是在七年前的夏天，”她幽幽地说：“我与梅杰的相识并非偶然，那是我第一次来成都的火车上。由于在上车前同学们给我送行，去吃了一顿火锅，当时倒没有什么反应，可在上车后，我的肚子却急性地疼痛起来，甚至连起身走动的力气都没有，额头上直冒出大滴大滴的冷汗来。”
说到这里，她的语气似乎都有些疼痛了，连我都有一丝冷颤，但她话锋一转，继续说：“这时邻座的梅杰看见了我痛苦的样子，就问我是怎么，我把我的痛苦的感受告诉了她，他居然二话没说，就急忙起身去找列车员，请来了列车上的医务人员。医务员详细询问了我的情况，作了一些检查，说我是得了急性肠炎，给我开了些药，然后告诫我，把药吃了稳住病情的发展，等到了成都后还得入院进行治疗。当时的一切手续都是梅杰办的，等到了成都，他就立刻把我送进了医院，还垫付了一切费用。”
我一直沉默地听着她的故事，也在心里感叹她能在困难的时候遇上了一个如此热心的梅杰。她的语气逐渐变得轻松起来：“我在医院里住了两天就好了，可在这两天的时间里，梅杰都陪在我的身边，除了去买些吃的东西之外，所有的时间都是陪在我的身边。当时我对梅杰特感激，因为我是独自一人初次来成都的，没有一个人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任何一个人。你说人在生病的时候是什么感受，特别在身边没有任何一位亲人的时候，那时我就已经把他当成了我的亲人，对他很依赖，他也对我挺关心。所以在短短的两三天时间里，我们的感情开始了某种微妙的变化。”
“梅杰本是来成都上班的，但他却为了一个陌生的女孩耽搁了两天工作。”她略为停顿了一下，喝了一口水，然后继续说：“然后，他知道我是到成都找工作的，就托朋友给我找了一份工作，工资虽说不高，但却很轻松，也能学些有用的东西。”
我对她的经历感到特羡慕，她刚到成都就遇上了梅杰，工作也得来毫不费力，想到我在这座城市的遭遇，一股莫名的悲伤就袭上了心头。
“然后我们彼此相爱了”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彩：“我们爱得很疯狂，也爱得很彻底，就这样持续了四五年。”我听到这里，我并不感到奇怪，因为她是一个特别容易动情的人，对于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来说，面对一个对她有恩的男人，掉进恋爱是多么的正常啊！
可是，这时她的眼神突然变得黯淡起来，声音也变得沙哑而悲伤了，语速极慢地说：“去年的这个时候，我却明显地感觉他开始变了，变得不再眷恋我们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小巢了，原来一下班就会匆忙往回赶，现在却时常深夜不归，动不动就用公司加班来搪塞我。”
她的声音有些许颤抖，痛苦的表情在灯光下显得尤为惹人同情，我几乎找不出任何理由来开导她。一个人用情太深，而得到的与盼望的形成巨大反差的感受是不言而喻的，她的心里会是什么样呢？一时陷入美妙的往事回忆里，那种甜蜜，那种温馨，那种我浸入肌肤的柔情蜜意，都会让她暂时忘却所有的痛苦，期望沉迷其中而永不出来；一时又被失却感情的痛楚吞噬了去，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弥思弥烈，双眉紧锁，朱唇微翘。
“这样过了两个月，”她哽咽着，眼角噙着泪水，继续地说：“他竟然没有给我任何一个交代，就消失在我的生活中……”
“你的意思是说他就这么走了，没有给你留下片言只语！”我唯恐曲解了她的意思，忍不住脱口问道。
她点了点头，说：“就像一块石子沉入大海，就像一粒沙子跌入草丛，就没了踪影，没有给我说过一句话，没有给我打过一个电话，就这么消失了。”
她说得那么轻松，但脸上的肌肤却因剧痛扭曲了，眼神无光地呆视着我，。我隐约看见她瞳孔里的我的影子正浸在一片水洼里，逐渐模糊，逐渐变形。
我重新陷入沉默，我想问一些事情，比如她怎么不去找他呢？怎么不主动给他打电话呢？但这些话一到嘴边就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或者又被什么东西拉住一般，始终出不了口。其实这些都是白痴般的问题，她肯定在当时什么努力都曾试过，可是当一个人故意躲着你，你就算掘地三尺，也是找不到他的，何况，就算你找出了他的人，但他的心早已离你而去，找到又有什么用呢？
“其实我并不怪他离开了我，只是他为什么离开我——他没有给我一个理由，甚至在这方面连暗示都没有。我把一切都交给了他，我也爱他，信任他，甚至梦寐着做他的新娘，并且一心一意地体贴他，可是，得到的竟然是他的不辞而别。”她的情绪在不知不觉地激动了起来，脸上痛苦的神色略为改善些。
“我是欠他很多，但欠他的也应该还清了吧，若是在七年前我还未出院时他就走的话，那么我会感激他一辈子的，可是他那时偏偏没有离开，又让我们相爱了整整五年，现在他这么走了，我把一切：爱情、理想、愿望，都交给了他的时候，他却走了，他究竟是什么意思？我什么地方做错了吗？”她喝了一口水，情绪激昂，神色又恢复了正常，我不禁松了一口气：她的宣泄终于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我不置可否，但我知道一个十八岁的女孩经历了一段为期五年的爱情长跑，居然被裁判硬生生地吹停了比赛，那种滋味是何等地苦涩，相信只有个中人才能明白的。她的成长，她的感情的阅历，都是跟她相爱的那个人息息相关，可这个人却如拿出一把快刀来，迅速地斩断了这千丝万缕的情意，嘎然而止，没留下任何藕断丝连的征兆，这种亲身体验后的重负，又是任何人可以承受与背负得起的？
“这大半年来，我都生活在一片黑暗里，可是，可是在前两天，他居然给我打来了一个电话。”她的眼神豁然间明亮起来，就如深陷泥沼的人看见了一根救命绳子时露出的惊喜眼神，可在一瞬间后又暗淡了下去，她失望地说：“他只不过是给我一个可靠的答案而已，叫我别再对他有任何的期待，说我们从此各走各的路，两不相见。”
她的情绪已经感染到我，我伸出手握住了她的双臂，安慰地说：“别因为一棵树而影响了你欣赏整片森林，这世上优秀的男人很多，你就别伤心了。”
她破涕为笑，几乎笑得花枝乱颤，我透过手心感觉到她的心灵的震颤，她说：“是的，这没有什么了不起，他也不是我的全部，从今往后我是不会再受他的折磨了！”
我如释重负地长吐了一口气，但我也深知她说得如此轻松，若是真要她如她所说般洒脱，那么却是非常困难的。我充满怜爱的心情完全支配了我的行动，我用身体紧紧地拥住她，抱着她的身体，希望用我的体温去驱散她的痛楚。
我明显察觉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她僵硬的身体逐渐变得柔软了许多，也温暖了许多。她也用双手环抱着我，我呼吸着她口中呼出的空气，隐约里一股淡淡的如绽放的花朵所释放的清香，浸入了我的心田，我知道这是一种特殊的气味，一种可以让人迷失而倍感温馨的气味，突然让我变得冲动了。
她主动地用她那厚实而温热地嘴唇紧贴我的面颊上，我感觉脸上的纤毛被她的呼吸的气流轻轻扬起的酥爽，那柔软嘴唇紧贴在肌肤上的美妙，像极了热水波浪跳跃在皮肤上的感觉，一模一样，我的热力正在从全身的每一个角落慢慢地汇聚在一处，慢慢膨胀，慢慢膨胀……
12
她的悲伤也随着这份激情消失殆尽，就如一地落叶被一阵狂风吹起，只有零落的几片在角落里，显然，这已无碍大局。我隐约感到一丝隐隐的不安，这是很难理解的，此时此景的她，究竟是一种什么心境呢？我不知道；她真地需要我来为她抚平忧伤吗？我不知道；难道她就真没有一点一滴的梅杰的影子了吗？我不知道；她的心情真适合此情此景吗？我不知道。但她是真实的，她的热情还是真实的，她的疯狂也是真实的。
我只知道她的情绪已经完全激发了我的潜能，她的嘴唇，柔软而湿热的嘴唇已经在寻觅我的嘴唇，她的双眼已经闭上，脸上的红晕，像是已经积蕴待发的桃花的姣妍。我们的嘴唇已经绞合在一起，我心底的犹豫在她舌头伸进我的口里的一瞬间，彻底消失了，舌尖与舌尖的对碰，犹如一股电流霍地流过全身一样，那麻麻的、痒痒的、快如闪电的一瞬，让我们徜徉在一片美妙的感觉里。
我在一种征服的欲望里渐渐迷失了，迷失使我总在冲刺一个最高的境界。我感觉到大地在此时正在移动，但却又不准确；又像是在抖动，但更不确切；又似在震动，也不能得以确定。这样，我们就连为一体了，没有隔阂、没有障碍、没有缺陷、完完整整的连为一体……
她湿润的躯体更加湿润了，喘息声也更大了，而她的双手像一根可以点燃一堆炸药包的引线，还在不停地催促着我心底的愿望，我只有冲刺，像一位百米赛跑的运动员最后时刻的奋力一搏，冲刺，然后终于碰到了终点线。
我们紧紧地抱住对方，没有说话，也没有动，直到那种如梦如幻的快意在神经末梢慢慢褪去只留下一点尾巴的时候，我们重新吻在了一起……
“你会后悔吗？”我咬住她的耳垂问。
她闭着眼睛，脸上的潮红还没有褪去，幽幽地说：“不会。”
“你难道认为梅杰真地已经不再爱你了吗？”我问。
“你怎么还在提他？”她睁大了眼睛，有些愤怒的模样。
“因为，因为我现在仍不确定……”我的话迟疑而生硬。
她还在思索我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而我继续问：“何况，你现在也不能确定你自己，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我不是已经证明给你看了么？”她的心在隐隐作痛。
我只好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她问：“你还不信任我么？“
我仍然沉默，有时沉默就表示默认。
她的眼泪从眼角流了出来，顺着脸颊滴在被褥上，瞬间消失不见。
“其实，你没有理由怀疑我，你只需要我的行动，不是吗？“
这倒是事实，勿用置疑的事实，但同时又让我无地自容。
我不得不思考自己是处于什么心态了？
无声的黑夜里，我只听见她那均匀的呼吸的声音。
我也相信她也在倾听我的呼吸的声音。
这个夜晚对于我来说，是漫长而美妙的，可也是短暂而充满激情的。现在我觉得非常疲倦。疲倦，是否就表明我的感情正在慢慢减弱？对于所经历的事情已表示了一种怀疑？
她睡着了。
我也跟着睡着了。
13
我确乎太在乎了自己的想法，这显然是一种错误。
她是真诚的，至少现在是这样的。不是吗？
她至少不会是有所意图的，但却不排除是为了排遣她的失落与悲伤而作出的冲动，这恰好是令我深感不安与生气的地方！
我仍不能信任她，就正如她不确信她的冲动源自她的失恋，互相的固执将我们诱导，或者是将我们牵入到一个别扭的境地。
但奇怪的是，我们应该做的不是彼此的猜疑，可是这猜疑就像被遗弃在水池里的水藻，发疯似的长了起来。
这似乎就成为了结局，而结局却拖着长长的尾巴，在春天里，从腐朽的草丛里冒出的绿色的草尖，迎着阳光，茁壮成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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