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s://img.haomeiwen.com/i3128229/012c7d964db8b8b3.jpg)
鲁语上·第七则
《周语》中曾提及的温之会,又出现。
温之会,春秋时晋文公称霸后主持的一次诸侯之会。晋文公五年(前632),晋文公于践土(今河南原阳西南)之盟称霸。同年冬,又会齐、鲁、宋、蔡、郑、陈、莒、邾、秦等国君于温(今河南温县),会上抓曾经亲近楚国之卫国国君卫成公,送到周王都囚禁。会后又率诸侯之师讨伐归附楚国的许国。
都在河南,真是中原大地。温之会是晋文公霸权的体现。
温之会,晋人执卫成公,归之于周,使医鸩之,不死,医亦不诛。
笔记
卫成公以为有楚国做靠山不服事晋国,又杀了自己的弟弟叔武,大臣元咺向晋国投诉,结果卫成公就被晋文公抓了。
人的弱点之一就是找靠山。历史上还真没几个靠得住的靠山,靠山山倒。
被送到周王都囚禁后,晋文公派医生衍毒杀卫成公,结果医生被人买通,毒药减量没有把卫成公毒死。医生也没有被杀。
毒杀从来都是名不正言不顺的事。另外,医生没有被杀,这就是信号。
臧文仲言于僖公曰:「夫卫君殆无罪矣。刑五而已,无有隐者,隐乃讳也。 大刑用甲兵,其次用斧钺,中刑用刀锯,其次用钻笮,薄刑用鞭扑,以威民也。故大者陈之原野,小者致之市朝,五刑三次,是无隐也。今晋人鸩卫侯不死,亦不讨其使者,讳而恶杀之也。有诸侯之请,必免之。臣闻之:班相恤也,故能有亲。夫诸侯之患,诸侯恤之,所以训民也。君盍请卫君以示亲于诸侯,且以动晋?夫晋新得诸侯,使亦曰:『鲁不弃其亲,其亦不可以恶。』」
笔记
臧文仲对鲁僖公说:“卫国大概无罪了。刑不过五种而已,没有用毒死的方法去暗害的。暗害就得避嫌疑。大刑是出兵讨伐,其次是用斧钺杀戮,中刑是用刀锯断肢,其次是用钻笮毁容(也有说是宫刑和膑刑),最轻的是鞭打,用来威吓百姓。所以用甲兵、斧钺杀死的在野外执行,用刀锯处死的在市、朝执行,五种刑法三个场所,这是光明正大,没有隐讳。如今晋人毒杀卫侯不死,也不杀医生,这是想回避毒杀卫侯的指责。这是如果有诸侯为卫成公求情,必然能免去卫成公的罪。我听说,地位相同的应该相互体恤,所以能够相互亲近。诸侯有了患难,其他诸侯去体恤他,这样才能教育百姓互相帮助。你何不替卫君求情以在诸侯间显示你的爱心,并且以此感动晋侯呢?晋侯刚刚成为诸侯间的盟主,让他也认为:‘鲁国不背弃它亲近的诸侯,不可以待鲁国不好。’”
真的挺佩服臧文仲这样的眼光,通过晋文公的行为判断他的动机。晋文公在《周语》中请周天子杀卫成公,周天子以因为大臣元咺控告就杀诸侯,是上下不分,没有规矩。
春秋的五刑,刀锯断肢,不知道有没有麻药,不然跟死刑也差不多。
公说,行玉二十瑴,乃免卫侯。自是晋聘于鲁,加于诸侯一等,爵同,厚其好货。卫侯闻其臧文仲之为也,使纳赂焉。辞曰:「外臣之言不越境,不敢及君。」
笔记
鲁僖公一高兴,奉纳玉器二十对,其中周天子十对,晋侯十对,周天子答应鲁僖公所请,赦免了卫侯。
卫侯究竟什么罪,我并没有搞懂。360百科上看:卫成公三年(公元前632年),晋国想向卫国借路以援救宋国,卫成公没有答应。晋国向卫国征集军队,卫国的大夫们准备应许,而卫成公不肯。
晋文公称霸,卫国没有服从,这在当时怎么算,我不清楚。
自此以后晋国遣使到鲁国,规格要比其他诸侯高一等,送的礼物也比和鲁国同等爵位的要好。卫侯听闻臧文仲对自己被释放的作用,派人送礼给他。臧文仲推辞说:“别国臣子的话不越境,不敢和你有交往。”
臣子无私交,见面为公事,在那个特定的政治环境下,臧文仲真是拎得清。《鲁语上》到此几乎都能见到臧文仲的身影,鲁国的贤臣。
鲁语上·第八则
晋文公解曹地以分诸侯。僖公使臧文仲往,宿于重馆。重馆人告曰:「晋始伯而欲固诸侯,故解有罪之地以分诸侯。诸侯莫不望分而欲亲晋,皆将争先,晋不以固班,亦必亲先者,吾子不可以不速行。鲁之班长而又先,诸侯其谁望之?若少安,恐无及也。」从之,获地于诸侯为多。反,既复命,为之请曰:「地之多也,重馆人之力也。臣闻之曰:『善有章,虽贱赏也;恶有衅,虽贵罚也。』今一言而辟境,其章大矣,请赏之。」乃出而爵之。
笔记
晋国公子重耳逃亡在外经过曹国,曹共公对其无礼,遭致重耳怨恨。重耳后来回到晋国继位,正是晋文公。曹共公二十一年(公元前632年),晋楚争霸,晋文公以曹共公无礼为由,派兵攻打曹国,并俘虏曹共公,分解曹国土地给诸侯。
鲁僖公派臧文仲前往与会,晚上住在鲁国重地的驿馆。《周礼》记载五十里有市场,市场里有候馆。虽然《周礼》记载多少有些理想化的成本,但以此可见当时已经有旅行服务体系。
重地驿馆的吏员告诉臧文仲,晋文公刚刚成为伯爵,打算团结诸侯,所以分解有罪的土地分给诸侯。诸侯无不希望分到土地,一定会争先恐后地去亲近晋国。晋国未必按照诸侯间原来的等级次序来分配,一定会给先去的人占便宜,您不能不火速前去。鲁国按等级次序本来就排在前面,又能抢先到达,诸侯谁还敢企望与鲁国相比?如果稍稍休息,恐怕就赶不上了。
臧文仲听从他的建议,果然鲁国在诸侯中获得最多的土地。回鲁国后,臧文仲为这位吏员请功。他给了这么一个理由:是善的,即使是地位不高也要赏赐;恶事出现兆头,即使地位高贵也应该给予惩罚。
鲁僖公之后果然赐爵给这位小吏。
打完,收工。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