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按:没有人可以纯粹的活着,也切忌把别人看的纯粹。
“噢!这天气真是见鬼了!”所有待业的失恋的又或者即将发生前两者的人站在窗户旁对着这个多变的夏天发出了最恶毒的诅咒,可他们又拿它没办法,仿佛一个恃宠而骄的美丽情人,你只能用忽视掉它这最无力的方法,眼睛尽量不要长时间的注视着窗外,忽而狂风大作,忽而雷雨阵阵,现在又晴朗的让人情不自禁的爱上它。
正是中午,阳光明媚,热烈却恰到好处地日光透过街道两旁的槐树伸出支干上零散的几片叶子拥抱着每一个过路人,却尴尬地发现人们涂了防晒霜来防止它偷偷地亲吻。每个人懒洋洋的脸上都仿佛洋溢着幸福,连带着对空气质量的抱怨也少了几分,我想,令官员头疼的幸福感指数也许再多几个晴天会变得大不一样。
B路大街的那头,伴随着一阵清脆又具有节奏的踏踏声,年龄仿佛二十几许的妙龄女郎披着波浪卷发,穿着黑色高跟鞋,眉间透着些许疲惫,却仍无法遮掩清丽的容颜。也许是在找什么,女郎的目光扫过去,除了一个正蹲坐在路边仰着头喝水休息的环卫工人,皱了皱眉,女郎叹了口气。 在大街远远那头,一辆车牌号是粤B887的黑色路虎安静的靠在路边,女郎在远处看到之后,像是发现了猎物,反而不着急了, 微微一笑,捋了下耳边的头发,挺胸抬头吸气提胯,从这里到那辆黑色路虎的距离仿佛天然便是她的T台,熟练地迈向目的地。
“亲爱的!今天可一定要买那个包了!我关注特别久了!”女郎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侧着身,期待的看着对面的中年男人, 男人并不像大多数人一样发福,反而显得厚实有力,一身精致商务西服,约是刚下班,略显普通的面容却给人以沧桑的魅力。 男人宠溺的捏了捏女郎的脸颊,“净败家! 给你买就是,不过马上我有点事要去做,不能陪你了,这张卡你拿着,里面的额度够你买了,”女郎接过男人递过来的卡,撅着嘴,转而狡黠一笑,凑上去亲了男人的脸颊一下,“那我就去啦!”女郎笑着打开车门。 男人看着女郎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打开了汽车的引擎...
街道旁大树疏疏落落的叶子随着风簌簌作响,顶着一头白发的老人穿着环卫工的衣服,坐在人行道的沿上,双手搭在膝盖上,握着水瓶,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享受这片刻的安宁。“得! 也该回去了,从一大早忙到现在,是该换班了”正要起身,看到一个小姑娘穿着高跟鞋从街的那头朝着边走过来,急促的踏踏声和姑娘紧皱的双眉,好像很赶时间似的,看着姑娘远去的背影,老人叹了口气,“现在年轻人上班也不容易阿”摇了摇头,随即起身,载着一车的垃圾慢慢的朝着另一个方向...
七拐八拐的巷子像是迷宫,一户挨着一户,单薄的青砖墙也隔不了邻居的鸡叫狗叫,甚至夫妻之间的吵架也能听的一清二楚,有好事的阿婆最爱帮别人调解,也以为是行善积德,开心的不得了。在巷子的尽头一座破落却又干净的小院门口,黑色路虎粤B887停在那里,也不知道是怎么驶进来的。看到院子的门锁着,男人便留在车上,点了根烟,用力的吸了一口,又缓缓吐出,右手不断的翻弄手机,映在男人脸上忽明忽暗。忽然拐角处传来几句颇有韵味的京剧,男人听见后,打开车门,站在车旁,双手垂在身侧,就这样安静的等着。
“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老人瞥见对面的中年男人,不动声色的捏住了车刹,下车扶着车停在门口,在门前放着的枯树根洞里掏出了钥匙,扑了扑上面的土,竟是除刚开始再没抬头瞧男人一眼。“咔嚓”锁开了,男人赶紧凑上来,“爸,我听着您老的唱功比以前还好了,可惜我没这耳福不是...”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人声音里透着明显不过的不乐意,转过身去推三轮车,仍是没有看一眼男人。男人并不生气,反而更高兴了,“那个,爸,是这样的,我和阿芳还有小宝都想您老过去和我们一起住,一个是小宝特别想您,老念叨着,另外您做这个也不安全阿,现在事故那么多,挺让我们小辈的担心不是。”老人终于回头看了男人一眼,然后又接着推着车子,停在了院子里,“我做什么我乐意高兴,不用你们操心,你能把心多放在小宝身上我就很高兴了,你回去给小宝说爷爷也想他,会去找他的,没别的事你就走吧,”老人坐在堂屋的台阶上,胳膊抬了抬,指着门的方向。“爸! 您再想想!”男人有些激动,脸涨的微红,可是看老人固执的样子,只好离开了。 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老人眼中闪过一丝温情,又是重重的叹了口气...
第五人民医院四楼415号病房3号床上躺着的是一位中年妇人,被病痛折磨的憔悴的面孔依惜可见当年美丽,病床周围的的吊瓶架,心电图谱仪,闲置的氧气瓶等等透露出妇人的病情并不乐观,可即使如此,妇人现在的脸上依然带着笑容。“妈,你今天感觉怎么样?”女郎探出身用湿毛巾给妇人擦了擦脸,又按了按胳膊,卸了妆的女郎仿佛邻家的姐姐,套了件粉色T恤,扎着利落的马尾,阳光极了,连隔壁的小朋友的目光都忍不住往这里偷偷地瞥上几眼。“妈,我现在攒够了手术的钱,老板看我勤快,给我升职加薪,还提前付给我了几个月的工资,所以呀,现在你就安安静静的等着病好,然后我们回家,”女郎一边给妇人按摩,一边和妇人聊天。“人家老板看重你,咱得好好工作,可也得保重身体,不许熬夜,听见没有,”妇人眼角的皱纹更多了。“知道了妈!我给你削个苹果吧,”女郎低着头默默地削着苹果,呼出一口长气...
我靠在B路大街对面四楼的窗户上,远远的看着这一切,没有说话。掏出手机,打开通讯录,拨出去一个号码。
“喂,爸,是我,”
“哦,小宝阿,怎么了?”
“我想去看看爷爷了”
“好啊,你爷爷也想你了,改天我带你去”
“嗯好,那就这样了,”我挂了电话,关上窗户,走出了这个房间。
“妈,今天晚上吃什么阿?” “等你爸回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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