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陈红华
囡囡老了。
八岁半的囡囡,大多数时候,蜷在椅子底下,安静地睡,或是看着店里进进出出的顾客,偶尔叫几声。她懒得起身,除非遇见熟悉的面孔,她才会慢吞吞地起身,“汪汪”地叫两声,用鼻子嗅嗅人的裤脚,绕一绕,又转身蹲到椅子底下去了。
小庆出去的时候,她就候在门里,屁股坐地板上,翘着头,目不转睛地盯着门口。那种专注与对主人的忠诚,让人对宠物刮目相看。
只有我到店里,囡囡才是最活跃的。她摇着尾后一撮毛,细绒绒的一圈,抖起来煞是好看。与其他的亲热不同,她嘴里会叼桶里餐巾纸之类的东西,屁颠屁颠地缠过来,往我身上黏。我抱起她,拍她的屁股,她翻身下去,躺在地上。我摸她的肚皮,她很享受地闭上眼睛,摇着身子,又舔我的手,十分惬意的样子。
囡囡老了是不争的事实。洗完澡,她就跳上了沙发,蒙头睡了。任凭“妹妹”在一旁玩耍。偶尔,“妹妹”碰着她了,才“汪”的一声,转头,又睡了。
吃的方面,胃口明显小了,又有些挑食。用鼻子闻一闻,不感兴趣,她扭头就走,完全不像“妹妹”那般“饥不择食”。我吃水果的时候,也常常留一口给她们,只不过,囡囡抢不过“妹妹”了,她总是慢半拍,我得先扔远了给“妹妹”,才轮得到囡一口。
洗完澡,给她挑耳朵,她还发脾气,“汪汪”,一会儿又很配合地靠在小庆身上,乖乖地。是不是有点小孩子脾气,喜怒无常呢。
小庆可能因为囡囡老了,在她的最后一胎,留下了一只,取名“妹妹”,算是留个念想。“妹妹”活泼,五六个月大,保持着囡囡家族的一贯气质,亲热,黏人,听话。
小庆送我去上班的每一个清晨,都带上“妹妹”,她戴着项圈和红丝巾,趴在车窗往外张望的影像,煞是好看,这也是她最快乐的时光,我们吃包子和水饺,会留几口给她。我下车,她会跳下来,跟着我进办公室,又跑来跑去,叫个不停,兴奋得不行。在校门口,她也会趴在车窗里跟我告别。
我是不喜欢带囡囡出门的,她在车子里太闹了,颠来颠去不消停。前爪还喜欢搭在副驾驶的前窗,看一路风景。以前去江边溜达,或是回老家去,也是不怕麻烦,经常带着她的,毕竟,让她自由自在地玩,很好啊。
有几天没去店里了,我会想着囡囡。她可能也会想我吧。我一回店里,她屁颠屁颠地缠过来,往我身上黏。我抱起她,拍她的屁股,她翻身下去,躺在地上。我摸她的肚皮,她很享受地闭上眼睛,摇着身子,又舔我的手,十分惬意的样子。嘴里叼着餐巾纸,一直不肯吐出来。她的无言表达,可能只有我懂得。
囡囡又睡着了,在沙发上,蜷着身子,很安详。我摸摸她身上的毛,细细绒绒的,温暖舒服。我把她抱进我们的卧室,她有自己的窝,她会很安静地睡,不吵人。
而“妹妹”,只能在客厅的窝里睡了,谁叫她不消停,总跳到床上来呢。
囡囡的日子过得随性自在。隔天,小庆也会带她回家洗澡。她几乎听得懂我们的每一句话,她还会长久地陪伴着我们。
但她哪里知道,我都把她放进《时光短笺》了。而且,这也是我,写《囡囡C》的原因。此刻,她,蜷缩在我袖子里,安详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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