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读完了小说《人间便利店》。一个无法与人共情的奇怪女性,如何在社会中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这个设定深深吸引了我。
《人间便利店》是第155届芥川奖获奖作品,作者村田沙耶香是日本著名的小说家、散文家,代表作有《生命式》、《地球星人》、《错把路灯当月亮》等。
女主人公惠子,是一个有情感障碍的、他人眼中的怪人,她能够靠着在便利店兼职谋生,没有妨碍任何人的生活,但是大家都想要改变她,想把她修正为自己眼中的正常人。
一、奇怪的惠子
惠子是个奇怪的人。
幼儿园的时候,看到一只死去的鸟儿,其他小朋友都为死去的鸟儿哭泣,只有惠子想着把鸟儿烤了吃,因为爸爸喜欢吃烤鸡;
上小学的时候,两个男同学打架,其他人在旁边大喊劝阻他们,惠子想到了最快的阻止方法,她拿起工具箱中的铲子,打在了两个男同学身上;
再大一点,有老师上课时情绪失控歇斯底里,其他人不知所措,惠子跑过去猛地扯下了老师的短裙和内裤,成功制止了老师的歇斯底里。
屡次因为这些事情惹祸,惠子开始模仿身边的人,学着做一个恰如其分的普通人,除非必要绝不说话,从不做出主动的行为。
即使一直在模仿,即使一直在看心理医生,惠子始终无法成为一个大家眼中的正常人。
二、便利店兼职18年
上大学时,一个偶然的机会,惠子成为了微笑便利店的兼职店员,一干就是18年。
最初参加培训的店员都不在了,店长都是第8任了,只有惠子还留在同一家便利店。
36岁的惠子没有恋爱,没有结婚,没有正式就业,靠便利店兼职的微薄薪水养活自己。
18年来,让惠子一直在微笑便利店兼职的原因有3个:
第一个原因是便利店有一份完美的员工手册,能让惠子当好一个店员;
第二个原因是惠子不知道如何在便利店之外做一个普通人;
最后一个也是最主要的原因,只有便利店兼职工作经验的她,越来越难以找到其他工作。
大部分人都通过就业、结婚的形式与社会接轨了,只有惠子是个例外,周围的人都觉得古怪。
惠子的妹妹帮她想出了两种借口,应付别人的好奇:
我在和老家的朋友见面时,都会解释说有点老毛病,身子骨弱,所以才在做兼职。
而在店里面,我就说父母时常会生病,需要我照看。
三、改变的契机
小说中惠子的对照组是白羽先生。
白羽先生是被便利店开除的兼职人员,他是大家眼中的loser,没有就业,没有结婚,个性极差,连兼职工作都干不好。
白羽很痛苦,他只想藏起来,从这个世界消失,不想被陌生人干涉,因为陌生人的一言一行都会伤害他,让他痛苦。
与白羽相反,惠子没有欲望、虚荣心或必须要坚守的东西,她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所以她没有白羽的痛苦。
惠子唯一担心的是:被人发现自己是个怪物。
为此,惠子明知白羽是个骗子,还是让无家可归的他在自己家里住了下来。
虽然两个人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朋友们对于惠子和人同居这件事的兴奋,让惠子毛骨悚然。
在他们看来,没谈过恋爱、没做过爱、没有正经工作的的惠子,只要和别人同居,不管是谁,都是一种巨大的进步。
虽然店长经常说不能没有惠子,但是当惠子提出辞职,要和白羽在一起的时候,店长和所有的同事都替惠子高兴,他们觉得惠子终于变成了一个正常人,终于要开始新生活了。
大家开始把惠子当成了真正的同伴。
四、必须改变吗
惠子终于开始理解大家为什么要急着治好自己:
因为正常的世界是非常强硬的,它会静静地排除掉异类。不够正经的人都会被处理掉。
惠子不想被处理掉,才会和白羽“同居”,才会从便利店辞职,想要找一份正式的工作,养着白羽,好让两个异类能够成为他人眼中的正常人。
辞职后的惠子,失去了在便利店上班时的秩序感,每天只是困了就睡,起来就吃,她再也听不到便利店的声音。
以对便利店是否合理来判断一切事物的惠子,彻底失去了基准。
她与世界失去了联系。
浑浑噩噩的过了一个月,惠子终于出门去面试,经过一家便利店,她不由自主走了进去,然后她被便利店激活了。
惠子终于明白了一个事实:
我的全部细胞,都是为便利店而存在的。
我是名叫便利店的动物。无法懂得正常的人间关系所以转生成了便利店员,便利店是正常人间的代名词,它把我变成了真正的人。
惠子,这个注定的异类,终于找到了真正属于自己的齿轮位置。
便利店的归属感和安全感,让她不再怀疑和犹豫。
她可以做自己,没有必要看起来正常。
硅谷投资人纳瓦尔在《纳瓦尔宝典:财富与幸福指南》一书中提到,如果他人因对你抱有期待而受伤,那就是他们的问题。他们会对生活有各种各样的期待,越早打破他们对你的期待越好。
惠子打破了所有人对她的期待,正如纳瓦尔说的,勇气不是在枪林弹雨中冲锋陷阵,而是不在乎别人怎么想。
惠子不再假装正常,不再在乎别人怎么想,她找到了自己的定位和价值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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