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旅途,无非在脚下和眼里,风清心明,便自有诗意。我们欣赏诗词,不限于古典,赏读今人佳作,必不可少。我喜欢读老战友们的新作,一同经过“肩头钢枪,枕下流水”的日子,读来感受更深切。如我的战友汤尔国不管是诗,还是词,立意隽永,是军人心灵的真实写照,所透露的是属于军人的风骨情操。
今录一首《忆1982雁北军演》:
“铁骑滚滚踏中原,
旌旗猎猎撼雁关。
西风长啸霜晨月,
大漠狂舞金沙滩。
左云右玉撒天网,
山阴波谷刀光闪。
战鼓擂鸣军号响,
雷霆万钓卷平川。”
雁北,即雁门关之北,雁北地区在我国行政区划中现已不复存在。原所辖十三县,七县属大同,六县归朔州。我写过一篇短文就写的《晋北人家》,如不打开短文看,还真不知所云,但汤尔国战友,直接点出“雁北军演”,写给战友,参演战友当然知晓。京西腹地,雁北。千年的桑干河潺潺地流淌着,雄伟的洪涛山默默地挺立着,隋炀帝曾在朔州写生:“毡帐望风举,穹庐向日开”。唐太宗在雁北感叹:“塞沙连骑迹,朔风断边声”。高宗的同代人王勃在撰写《滕王阁序》时也没有忘记这个南来北往的候鸟,写下了它们旅途的苍凉:“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超级诗词大家毛泽东,在长征路上写有:“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天高云淡,望断南飞雁”。内外长城、北岳恒山、云冈石窟、应县木塔、悬中寺、朔州神泉、金沙滩古战场、杀虎口、平型关、雁门关……汤尔国战友用典不多,但恰到好处,增加了军旅诗的雄奇,另外,他直接连线“左云、右玉、山阴”三个地名,毫不含糊,真乃大匠风度。这正是诗人的聪明之处。
回望雁北,天分外地蓝,是那种真正的湛蓝,一朵朵白云,水浸浸,软绵绵,不用想象,像那首歌“蓝蓝的天上白云飘”,它看上去就是立体的。那里有高高的山梁,上面站着青青的艾草、挺拔的白杨。那蜿蜒的桑干河穿过古老的草原,肥美的牛羊就躺在河边的画意里头,给我们多少诗情。军人,不是高山,却有着比山还豪迈的雄心;不是大江,却有着比江水更澎湃的激情。
评论家陈明刚先生曾对我说“诗,在综合文学期刊必占一席,因它是中国汉语言文的精华。”我想这是对我们诗作者的鼓励。所以,我在这里重复这一句,因为我深知诗言志的内核,要把构思浓缩,舍弃的文字太多,只留那么几个字,惜墨如金之作,对作者来说,不就是舍命吗!就不提还要用多种技巧了。
说来有缘。我与汤尔国战友,同一年入伍,又在军参谋训练队同宿舍半年,是熟悉相互性格的战友。他活泼多才,精力充沛,不管是在军旅还是转业到地方做哪一项领导工作,都以娇人的成绩,得到广泛称赞。如今,他这多好诗词,让人感动。我知道与我一样退休在家的战友,坚持读读写写的人不少,让写作成为习惯,是一项很美妙的享受。唯祝老战友们,永葆一颗青春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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