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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壤要寻个答案

土壤要寻个答案

作者: 刘雨路 | 来源:发表于2024-06-12 10:09 被阅读0次

    土壤要寻个答案

    做上公交,转上几站地铁,刘羽凡一早便计划好了,先去看他的堂姐刘青,在金水区紫荆山路附近的一座茶叶市场,一家小店上班,她给店主打理店面。刘羽凡背着包走了一小段路,高楼林立的城市金融中心区域,干净而有序,宽敞的大路,车水马龙。大大小小的绿化面积加起来占地也是颇大的,处处点缀着青影,高大的梧桐树,苍劲挺拔,枝枝叉叉投下大片的荫凉,不时还有花香飘到了他的鼻间,路边多是翠绿欲滴的植物,弹弓支架似的粗壮槐树,风来时,哗啦啦的前后摇摆时,如同要把满身青色的欢快的影子,投向远方。孔雀开屏似的高大的桐树,风来时,摇曳的密叶如同一大片抖动的翎羽,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光灿的形象映入行人的目光中,让他们脚下的路明丽不少。

    居民楼下一排排商铺共生着,如同竹子和竹笋之间,果实是果体华丽的延伸,蕴含着新生的价值和意义。阳光明媚的大地,一片片和谐的氛围,刘羽凡望向路过的集市和谐的喧嚷环境,叫卖的,询问的,讨价还价的,各种音色,如同一面彩色的匹练,流动中,交织成盛大而又烟火气十足的世间样貌。

    刘羽凡快步地穿行在人行道间,走马观花的身形,眼睛却是一刻不停地用心品味着城市新颖的气息,路过了穿着时髦服装的丽人,望着跑车轰鸣于大道之间,缩地成寸般飞快地渐行渐远,一幢幢高楼的镜面折射着密集的光斑,散漫的光线如同淡淡的白烟,光点也是纯白的火星子,一缕缕的蔓延炙烤着大地苍白的面容和行人浅黄的肤颜,城市的高楼大厦,遮天蔽日,抬头望去,目之所及,布满了镜面空间,高高在上。

    下面沉浮着绿草地与排排小树们,和谐亦又人文化的建造布局和管理模式,随着刘羽凡走入了一条河边小路,不多久他慢步拐入路边一条小道沿着走进一处大门,进入了市场。他提前给刘青打了电话,导航地址也是她发去的,听着电话里那熟悉而热切的声音,在这个大城市他感到了血浓于水的温情。听着刘青的指挥,刘羽凡往里走着,拐到一条通往市场的廊道后,往里走了不多久,在一处拐角他看到了站在门外的倩影。

    不高的身形,素净却精致的妆容,浅淡的眉色,狭长的双目,一双如水的眸子,仿若画中人,展露出常游走于职场的高气场,身形不胖却也富实,脸庞圆润,一袭黑色的纱衣裙,亮闪闪的坠饰,显得身形修长,秀丽端庄。一双沉静的眼神对于刘羽凡来说,依然是熟悉的,亮丽的眸光深处是难以掩藏的深沉与精明,是一位藏满了故事的现代女性代表。挥了挥手,刘羽凡大跨步地走了过去,被带进了店,门面匾额书写着八马茶堂,四个鎏金体的大字。正值晌午,市场内没什么人流量。刘羽凡环顾四向,木制的高架有序地排列在敞亮的屋内,整体上呈现出一张大太极图的形状,高大的木架的板面上花纹丛生,遍布着虫鱼鸟兽的图案,古色古香。罗列着各类品种的茶叶,店内一股股特色茶叶的清香之气向其扑鼻而去,清新淡雅型的绿茶叶。香气持久而清雅的黄茶。香气清幽的白茶。以花蜜香为主,还伴随着果香的红茶。香气复杂而独特的黑茶。

    在其入目处片片深红之色,黑色的桌椅,倒也显得稳重端庄。木架上陈列着一盘盘圆圆的干茶饼,各种形状颜色样式的木盒子和纸盒子。木屏风挡在了大门处墙镜面和桌椅之间,刘青坐在侧正位,刘羽凡坐在一端,店内灯光部分射灯居多,一处处角落之间,一片片明黄之色,像是从铜镜中折射出的景象,尽显古朴大气的意境,营造出一种深沉的底蕴之感,木架方格之间也有小灯光点缀着氛围。正好吸引人注意到了各式包装里的茶叶,一些墙面上也挂着古装的古代女性花草中游玩的暗色的油纸画。品茶桌面上的吊顶处悬挂着一只木制的灯笼吊灯,条木围成一圈,自然而又美观,光晕正好被圈着照到桌面和旁边一些范围,十分亮堂。

    两人一番寒暄,刘青正烧着茶水,桌子自带烧水器具,一体化的,把加温好的开水倒进茶壶。只见她从一只精美木盒内,拿出了一半茶饼,掰下些许茶叶放入了里面,对刘羽凡说,想让他也品一下这特等茶叶的味道,刘羽凡感到受宠若惊,只见刘青把开水倒入瓷器茶壶内,轻轻晃了几下,她的葱指修长,拈花指轻巧地操作着茶具,举手投足之间,娴熟而又雅致,宛若花中仙子,超凡脱俗。第一泡,刘青把壶中开水摇晃了几下,全部倒了出来,浇在了端坐在水槽中的紫黑的茶宠貔貅上,招财进宝之意,泡茶第一遍是过滤清洗,也是原茶,先给茶宠。

    以此步骤,刘青泡开了香茶,先行给刘羽凡优雅地倒上了一小杯,是提前放好在他眼前的小茶杯,回转手势刘青顺带着给自己同样倒了一小杯,说着,让刘羽凡先细品个中滋味,两个人互相笑着示意随意,他品尝了一大口,心中满是赞许这个不错的味道,刘羽凡的口中品到浓郁的香醇久久不散,嘴间一股淡淡清香之意。“好茶竟有一丝苦尽甘来之感,慢慢回味着嘴中味道,如此奇妙。”

    刘羽凡不觉一番发自内心的赞美之意,两个人闲谈了很多事,刘青最近喜欢上了看书,她信佛。谈吐之间,一股淡淡的禅意。

    “你说,人活着真正为了什么呢?”

    刘青提出这个问题后右手葱指拂过额间几缕长发,自嘲一笑,似乎自己都感到了幼稚。

    “不知道,不清楚,不愿知晓太透,至少现在是这样,就像朝阳难见月亮,它们是各自的“半圆”,转动中,一整天在世人眼中、心中,或快或慢地过去了。人们也如它们那般,白天全力地进取、工作,晚上平静的沉眠,休养生息。太复杂了就会迷惘,从而脱离既定的轨道线,去迎接大面积的未知性,不太可能这样按部就班成家立业了。”

    刘羽凡看着刘青,眼神极其认真地回答道。

    “但早晚一切都会要清晰面对的,我现在明悟了朝露存在的意义,很微弱的存在,甚至见不得多少光热,但它们却是枯叶的“救星”,点点滴滴,不知挽留了多少正在枯萎的绿植。随遇而安,让心静下来品味着些许真正的生活奥义,升华一些心地所在,然后不知不觉遇到和喜欢上了现在的职业。”

    “挺好的,悠闲的文雅氛围,总是像机器人一样,过于忙碌,没有时间开悟身心的疑惑,那些累积的难以想通的诸般心事,到了临界点,人便会容易陷入思想上自我的困顿中,所以能暂时脱离抽身出世俗的污浊和喧嚣面,物质和现实面,非常难得和重要。你以前和朋友一起做珠宝专柜的小店铺时,不时要接触一些庸俗的人与事,能从看到的你以前发的朋友圈说说感觉到一些心态。”

    “是的,活着,为了什么,其实自己也一直没有固定的答案,一直在寻找,也在造就着不同的面貌。至少一开始只是为了挣钱,执着于生活环境的好与坏,但黑夜里,总是让人很迷惑,内心很空洞。是为了皮囊而活,还是为了心境呢,很让人迷茫与纠结,至少现在的心沉淀和宁静了许多,暂时可以躲避开父母一次次催婚的言语和眼神。”

    刘青的目光游离在对面的木架和手边打开的书本上,徐徐道来。

    “生命要么沉浸于庸俗,要么抬头挺胸的前进,要么“流动”,要么“死亡”,人活着夹杂有不少苦涩的境遇,就像有只命运的手,在你前行之路上的小卖部摆上了一排“夹心面包”,统一的袋子和模样,里面夹的,有的是蜂蜜,有的是芥末,有的是奶油,有的是辣椒酱,审时度势、揣摩和选择显得至关重要,谁又希望一口下去,满嘴糟糕体验。人之后来,感觉能很平常的活着,都显得很艰难,一步步现实生活的步伐那么沉重!”

    刘羽凡叹了口气,不觉一番感慨道。

    “是的,在社会上挣扎了那么多年,深有体会!”刘青深深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说到“死亡”这两个字,太不陌生了,记得上一年,一个最好的女闺蜜,因为癌症去世了,不知道她年纪轻轻,为什么会患上乳腺癌,这种重病,真可怕。”

    说到这,刘青的语气慢慢地有些哽咽起来,那件事,对她心理的认知冲击很深。

    “你能明白那种挚友永远“离去”的感觉吗,我与她互为知己,遇到事情也能彼此两肋插刀,一起工作上下班,住一个房间,互相照料,一起创业,互相扶持着、打拼着,手头紧张时,钱都是互相随便用,算是患难之交,同甘共苦的知己。她是除了我父母,对我最好的人,后来被确诊为乳腺癌之后,她整个人突然之间苍老了,给我打电话说到具体病情时,我整个人脑袋同样轰得一下,就像一颗大炸雷在脑海里炸开了,也傻了,从来没想到她会得那个重病,看到她颓废了下来,情绪和状态一直都显得一蹶不振。”

    “化疗起来对人的身心影响太深重了,心理上的煎熬,需要她自己看开,走出来。”

    “那时候,有空就去医院看她,一个人通过不断地化疗来延续生命是很痛苦的,我能明白眼前瘦弱的她,每天都在忍受着疼痛,坚强地挣扎,但治愈的可能真的太渺茫了。”

    “确实,尤其到后期若是癌细胞扩散之后。”

    “嗯,眼前的老友身体一天天的萎靡枯瘦着,像一枝脱离了土壤的玫瑰花,娇艳的花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日日累积着枯黄的面积,直至一枝鲜妍的玫瑰萎缩成了一小团枯瘦的模样。就那样,她很坚强地坚持了一年,瘦成了皮包骨一样,胸膛的肋骨像土坡的高地一样,纵横交错,触目惊心。最终她不得已,选择结束了自己痛苦的日头,长长地叹息,去了很远的地方,我想,那个美好的地方,应该不会再让她如此痛苦了。”

    “也是因为这件事,对脆弱生命的领悟,突然清晰释然和明白了许多事,我想,人生充满着意外,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一切都充满未知性。所以想真正为自己活一次,无论是现在选择的工作,静雅的环境,充实着精神的田地。还是逃避老家的婚姻琐事,一直都在寻觅着一场心的重生,老弟你能理解老姐现在生活的那种感受嘛。”

    刘青低着头,深沉的眼睑下,一张沧桑却又无比柔和的容颜。

    “能感觉到你的一些感受,长大真的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也许每个人都是一样的,需要很多很多的磨难,就像天冷了,日久月深,长途跋涉的大雁,为了群体的繁衍和长存,它们唯有在路上一次次成长和不断高飞。在于一次次自我认知地坦然和蜕变。”

    刘羽凡同样是悠悠一声慨叹。

    “嗯嗯,是的,找个人倾诉一些深沉的心事,真好,感觉突然心境敞亮了许多,心墙也不是那么的厚实和高大了,多了许多扇“窗口”一样,眼前的世界豁然开朗。”

    刘青又恢复了明媚的笑容。

    “不要把所有事都藏在心底里,一个人扛着一个不断加重的“点”,真的很累。你看以前那些挑山工,他们肩头长长的扁担两头,有着沉重的货物,他们肩头上放得扁担的支点是随着爬山的脚步有所变换的,如果无法平衡,那么重量,身体承受的负担是加倍的。很荣幸能倾听到老姐的故事。一切都过去了,逝者已逝生者如斯,要坚强,努力让自己阳光起来,便是对逝者最大的宽慰。”

    刘羽凡轻声安慰道。

    “谢谢弟弟,我好多啦。”

    说着,刘青脸上自然而然地灿烂地笑开了花,她伸出一只手,拍了拍刘羽凡的肩膀。

    “真是厚实的肩膀啊,小老弟也长大了,真好呀,时间改变了太多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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