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想象那时候的我是多么的沮丧,落寞。那些日子,一种从未有过的失落与伤感让正处于青春时代的我喘不过气,虽然在未念大学之前,我曾想到过关于我和天诚之间这份感情的最终结果会不会是分道扬镳?可我还是不希望有那样的一种结局发生,而且似乎来得太早?
自那封信以后,我再也没有了天诚的任何消息。从此,有关我们的感情像断了线的风筝。
大学毕业那年,我从一个同学的口中得知天诚结婚的消息。既是无缘,那么,就让我为天诚祝福吧,我在心里这样想,一边安慰自己,一边想借时间忘记天诚,为自己疗伤。
正在我心里极为自己与天诚的恋情最终没有结果而沉浸在郁闷苦恼之中时,同学静对我说她想来上海找工作的消息。也许是因为走不出与天诚那段伤感的情,我最终选择了和她一起离开。何况,那时候的我们都有憧憬远方世界的情结。一边,我又深深感到,与天诚的一切是命中注定。就仿佛是在预料之中发生和结束一样。
与静离开家乡来到上海这片本不属于我们的地方,从此,我因为离同学们远又很少联系而完全失去了天诚的所有消息,一直到那天清晨接到他的电话……
大约九点多钟,那是先生离开家刚好一个小时的时间。我给女儿诗诗放了些玩具在爬行垫上,任由小家伙自娱自乐。拿起电话,我“喂”了一声,短暂的无声之后,我听到了对方的声音:请问,这是李文的家吗?是的。你是谁?起先,我因为好奇而完全没有听出来是天诚的声音。分别多年,对天诚的声音,我已经有点生疏,也感觉蹊跷。接着又听到了电话另一端的声音,我是凌天诚……
凌天诚?惊喜和意外一下子让我有些惊慌失措。是的,我是凌天诚,你就是李文吗?听说你在上海结婚了……
你不也是结婚了吗?我反唇相讥。
不,我没有。
天诚在电话里,声音还是那么的轻柔,让我不得不信,那是出自内心的申明。
当我放下电话,早已泪流满面。空间和气息如同天边那一轮淡淡的朝阳。
诗诗懂事地从床头柜上拿来她的手巾为我擦脸。奇怪,小家伙竟然在我与天诚通话的一个多小时里不吵不闹。我不知道我是用怎样的一种心情去听完天诚在电话里告诉我,那些关于他的大概事情的。
那天,天诚站在深圳某家公司的顶楼上,在他的下面,是几十层的高楼大厦。这时候的天诚,事业上已有了不小的成就。天诚说这些年,他一直在断断续续找我,他忘不了我,之所以在深圳扎根,也是因为我。因为当初,他从北京返回家乡去找我时,从同学那里打听到我也去了深圳。他就这样也去了深圳,原想在那边一定能找到我,可一年又一年,他开始失望……
我得承认,当初我与静对同学们撒了一个弥天大谎,我们的目的地明明是到上海,但却对同学们谎称是去了深圳。这在当时,也许是走不出天诚的阴影,我没有对同学们说出真相。一直到我结婚那年,同学们有的才知道我原来是到了上海。
天诚最后在电话里问,李文,你相信我吗?我说我相信。我知道天诚是个不大会撒谎的男生,而我到上海的时间,正是他从北京返家乡去找我的时间,阴差阳错,我们失之交臂,错过彼此。
电话里,天诚解释了过去为什么要谎称自己结婚的原因。听起来,无非都是些不为人知的酸楚。天诚还说,起先他到处打听我的消息,可都没有结果。那些年,为了挣钱供弟弟妹妹读书,他很少返家,一直在外漂泊,打拼。一直到前不久他在深圳巧遇我的堂姐。堂姐是我与天诚共同的同学,高中毕业后代课一年,后来她去了深圳……
为了家,为了女儿。天诚那个长长的电话并没有影响我后来的生活,我们也曾通过几次电话,虽然那时的我和天诚都没有相见已经是整整五六年的时间,但对经历太多世事之后的我们而言还是非常理智的。得知我的家庭情况之后,天诚更多的是祝福,他像大哥哥一样对我开导,建立一个家庭不容易。他要我好好爱我的先生,爱我的女儿,爱我的家。珍惜这天南海北的缘分。我能感受得到天诚依旧爱着我,但正如他所说,我们都不能自私地活。
事到如今,这件事离我一晃又是多年。而天诚现在已有了他的家庭,为了彼此不再牵挂,我们相约不联系,不见面。但我不遗憾,我始终记得与天诚最后一次通话时的约定。他说,李文,如果八十岁的时候,我们都还健康地活在这个人世间,那么,我们就让我们赴一次约,见一次面,带着我们各自的家人……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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