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师:
您好!
此刻的我,在同里古镇的南园茶社的二楼听评弹。
微热,但不时有河风吹来,让心异常的安静。
可我听不懂评弹,不管他们唱什么,我都觉得是咿咿呀呀的一个调。我的心呀,一直在您的文字里,在您的这本《未来课程想象力》里。我就把评弹的音乐声当做背景,来写一写对您想说的话吧。
其实,您的这本新作,早有耳闻。
那是因为曾在今年的五月听过一次您关于此书的语音分享,被您甜美的声音和“只描述不评判”的专业态度所吸引。记得自己反反复复听了好几遍,才大致明白一个专门做课程研究的人要研究些啥。因此,对您也就格外地充满了期待。
关于课程这个概念,应该是2011年我在进入现在学校时,校长告诉我们“校园里无人无时无事不课程”。那时的我花了很长时间才将这句话慢慢消化,才不再单一的认为课表上的那些课才是课程,也才有了一些作为教师本身的课程意识。但是,效果并不明显,因为习惯了被安排的我们,是很难跳出原有的课程认知:课程都是专家们干的,我离课程还远着呢。
这次苏州半书房的阅读活动将您的这本大作呈现给了我们,您也于昨日晚上和我们进行了线上的导读。当我将您的声音、您的微笑和您的文字放在一起时,我发现,此刻的您,就是我面前最好的课程。
因为您是一位现场观察者。书里的大量案例,都是经过您的慧眼、您的倾听以及您的直接感受得到的。您描述了目前国内外的大量学校,特别是一些热点学校的诞生和发展,甚至是失败。也有一些小众学校,您都了如指掌,一些学校我知道,而好些学校我并不知道。城市学校,乡村小学,各级各类学校都有。可以这样说,您见证了太多学校的课程样态的生长,对于这一点,我必须表示欣赏。
不过,我还得对你表示“欣赏+”的是您的思考。一边描述您看到的事实,一边写出您的思考,而您的思考是带有普遍意义上的认知,那是有直接关联的。比如“内地教育实践的检讨”里的几条“检讨语”,您就案例引发的原因做了最直白的陈述,您只是在描述一个常识问题,因为常识就是我们常常不识。我们常常将遵守纪律放在第一位,我们也常常用奖惩来管理学生,学生出现的问题我们懒得深究,我们一边抱怨没有自由选择的空间和时间,又在一边心甘情愿沦陷等等。
写到这里时,我正坐在回程的大巴车上。太湖边上的夜色好美,而我正与我此行的同伴兼朋友聊得甚欢,我们聊开学时我们的构想,尤其是我们马上要进行的新教师培训,那也是一门课程。不言而喻,我们都从您的文字里得到了给养。
回到酒店,打开台灯,我继续给你写吧。你看,我已经不用“您”这个字了,用“你”是不是显得更自然一些呢?
当然,你的一些思考总会触动我。“如果钱不是问题”,这是多么有意思的话题。钱不是问题,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任何问题吗?当然不是啦。你说你尊敬这样的目标定位和尝试“把教育公平带给所有教师,从而惠及所有的学生。”有些时候我们会纠结于“让一位真正的好教师去带一个班还是去带一个团队”,现在似乎有了明确的答案。你谈到的“香港老师工作安排一般以一年为一周期,学生也会每年重新编班”,让我在面对家长质疑学校换老师时有了一条有力的证据。还有你谈到的“香港老师会在办公室就餐”,让我更加坚定地认为学校首先就应该先“尊重老师的生命”,而对于每一个生命个体来说,“吃”是第一位的。你说香港学生的期末试卷是全体老师共同命题的,这体现了“信任”的力量,而不是我们的“要考倒你”的竞争等。这样的文化背后,一定是有可供我们借鉴的地方。
你可能纳闷我为什么会说“你就是我面前最好的课程”呢?我还是用你的话来回答吧。你说——学校课程规划最核心的部分是:我打算具体做哪些事情?期望达成什么目标?打算怎么检核目标达成度?所有参与者是否理解、接受,并做好准备随时调整?而你的大量现场观察就是你在研究做的事情,你的思考取向就是你的目标,你的实践与反思就是你的检核与调整。
对了,说到你的实践与反思。我又重新去阅读了第二编和第三编,将你走过的路在脑袋里又走了一遍。
你的“课程设计师”的称号,不是浪得虚名的。我们经历的日常教学的琐碎,你也会经历,可能你会经历更多。那些需要我们付出心力的课堂管理、学生管理、上级管理,以及体制内的种种“苛责”,你一样都没有少。
相反,你多了你的“有目的的实践”,而不是被动的安排;你多了尝试改变的执行,而不是一味的空想;你多了一份豁达,而不是一味的抱怨;你多了很多积极意义的建构,让我们看见了实体,而不是修了一些看不见的空中楼阁。
这样的你,就是一门很好的课程范式呀!这不是盲目的个人崇拜,且经由这样的思维,我还可以找到我身边更多这样活生生的课程。
(我和我的同伴,右边的是我。)
是不是可以这样说呢:未来的我们是什么样,未来的课程就是什么样。我们的专业态度、专业精神、专业追求决定了这个课程的品质。
我不知道,九月开学的时候,我能否有勇气告诉我的学生:我就是你们最好的课程。如你一样,穿过那些层层迷雾,拨开那些层层疑点,不断寻找自己的起点,坚定做自己想做的事,“享受自己作为一个学习者的身份,我愿意不断更新自己。”我也“不喜欢站在固定的地方,以固定的身份强调自己认识和决策的正确英明。”我也喜欢在一半不安中寻找一半确定。
我想,我还是可以先将我这门个体的“隐性课程”公开,在九月开学时,我会告诉我的六年级学生:
——我要将学校的“智慧教室”设备放到我们的教室里,让信息技术助力我们的数学课堂;
——我们继续写分享本吧,无压力地写,想写什么都可以,不想写时你就交一个空白的本子给我也行,因为我除了要和你们面聊外,我也要和你们举行书面对话,那样的味道一定是不一样的;
——我们可以每周写一篇同主题的文章,发到简书上,我们来一个互相“吹捧”,如何?尽管我是数学老师,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当然,前提必须是自愿。
——我要将数学课堂分一些给愿意来上课的个人或者小组,我当你们的助手好了。
——我还会不定期的给你们上上班会课,或者给你们读读文章,也包括我写的。
——我会在你们毕业时,给每一个孩子写一篇文章,当做毕业礼物送给你们。
……
我希望这些能成为我的日常。当然,我也要记住“少就是多”的原则。
最后,我试着回答你提出的一个问题吧。你问“课程设计师是做什么的?”我认为:课程设计师是在充分了解学习者的情况后,合理利用各种资源,为解决学习者的某些困难、提升学习者的某些技能或形成学习者的某些素养,设计的适应学习者学习的一些活动或者练习。他的作品可以是一个框架或者一张表格,也可以只有彼岸风景,还可以是一张导游图,甚而至于只有几个开放的问题。要体现前瞻性、人文性、协作性和灵活性(好像有点教科书的俗套)。
一半同你的理,一半也同你的你,虽然我自己知道我与你,我还相差太远。
一个人也可以是一支队伍,一个人的合唱里,一定也有最美妙的和声。我相信,你会遇见更多的“我们”,也会给更多的“我们”指路。
“每个人都是一棵等待结果的树,我们的未来也是一棵等待结果的树。”我愿意陪你一起享受这等待的过程!
顺祝夏安!
一位正在努力成为斜杠青年的人:欧小丽
2019年8月1日晚于苏州东山驿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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