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软饭

最近，朋友很焦虑。

只是P大的事，他的牙齿。

我问他：你焦虑啥？你能改变啥？既然啥都改变不了，那你还焦虑个什么？你焦虑有意义吗？

他心里也知道焦虑没意义，可是还是焦虑。

我能理解他，我知道牙疼是怎么回事。

前两年我也有牙疼，整夜整夜的疼，有时候受不了就去厨房拿个筷子，咬住。咬到麻木了，就不疼了，感觉不到疼。或者吃止痛片，一天能吃半板。

为啥不去医院？

因为害怕。

你想，拿个电钻在你嘴里钻来钻去的，能麻到你脑子。最后忍不住了，还是去医院了，打了两针麻醉，把牙治好了，那两天脸都是肿的。

我跟他说我治牙的经历，他就问我经过和感受，我就轻描淡写，不用紧张，就跟你剪指甲一样简单。可是，这也是事后诸葛亮。

我怎么会告诉他我那会儿恐惧呢？

周四，预约了医生。他喊我陪他去，一个人害怕去。医生看后问，你以前看过医生吗？

他说，看过。

医生说，给你的建议是不是也是拔牙？

他说，是。

医生说，当时让你拔，你怎么不拔？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苦笑。

她说，相信医生的话，没错的。

犹豫中，医生哄着就拔了，他也没声张。我在一旁暗暗笑话他，怎么这么胆小呢？

拔完了，医生又嘱咐他一些注意事项，他又开始为新的事烦恼了，就是什么时候修补？

她的建议是观望就好。她说，你永远都不用担心牙齿不齐的问题，孙杨还是世界级运动员，不还是把鲨鱼牙治好了吗？什么时候修补，矫正都不晚，前提是相信医生，遵循医嘱。

他说，懂了。

临走前，厚着脸皮把医生微信加上了。

出门我问他，你挑这个医生，怕是别有用心吧。

他说，大家都是成年人嘛，理解一下。你看看她，仿佛是女神。

我拿过来他手机，翻看了医生的朋友圈，发现还是挺有水平的医生，好像是本地做牙齿挺有名气的，再继续翻，看到她的职务了，主治医生，继续翻，翻出来她在国外游学的经历，有点白富美的感觉吗？

我问他，她业务怎么样？你怎么找上她的？

他说，我之前来看牙医的时候，医生给我推荐的她，说她做的比较好，我一想，连同行都赞美她，那水平应该不差，我就来预约，预约了一个月，才预约上，业务太忙了。我就想到，肯花钱找她的人这么多，也从侧面反映出她的水平很高，不然就算长得好看，也不会有那么多人白白为了她花钱。

我说，有道理……

回去之后，有聚餐。

我们就谈起了看牙，大家貌似都有些牙科问题，但是却从来没去看过牙医，都恐惧，我想跟他们分享我自己看牙医的经历，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懒得去说服他们。

我只是好奇，你们到底在害怕什么呢？

一个人，或多或少都会存在牙齿问题，若是牙齿比较健康，应该保持半年看一次牙医的频率，若是有畸形，应该三个月观察一下。

牙套，该戴就戴。

还记得小玉吗？她都大二了，两个月前，毅然决然的把牙套戴上了，她的牙齿有一点点的不整齐，她属于有点强迫症类型的女孩，容不得自己有半点不完美。

想到这个，我又有点明白和她分开的原因了，你看我一天邋遢的。

我上牙床的牙齿，有两颗是带点缺口的，以前跟别人打架被打掉的，前两年去补过，然后到现在都没去，填充物早就掉了。

其实这是个普遍现象。

大家看《歌手》唱歌，其实都是可以看到磨牙的。你看朱之文就缺了一颗牙，后面的磨牙也发黑，还有《中国好声音》里的帕尔哈提，也是缺了一颗牙。

当然，未来肯定都是要处理的，我也会处理。

就好比，某舍友爆料某同学，某同学现在已经是大明星了，舍友说：她上学的时候脚可臭了，该同学现在的说法是：我现在有钱了，开始讲卫生了。

怎么说？就像汪峰唱的一样：那时的我还没剪去长发，没有信用卡没有她，没有24小时热水的家。

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有钱了，有没有她我不知道，但是最起码能有个24小时热水的家。

可以天天洗澡吧？

以前小的时候，洗澡是很奢侈的一件事，先在锅里烧热水，烧好了，在拿去倒在压井里面，把里面冻得冰融化了，再用力压水上来，再火炉上烧热。夏天也依旧需要压水，夏天很舒服，井里的水很清，很凉，很甜。

我的牙口算比较整齐的，至少不是歪七扭八，但家族亲戚的不是，甚至小孩子也是有问题，我跟他们说应该及时带去检查，不能任其自然，他们却不听，理由是小孩子逐渐就会长好的。

我觉得不能相信所谓的顺其自然，因为社会就这么一个标准，一个国家是否发达，看国民牙齿就可以了，是否洁白，是否整齐，口气是否清新？

他们会声讨我：你何必在意这一切？标准害死人。

他们的意思，为什么非得让孩子按照别人的标准去火？难道牙齿歪歪曲曲的不是一种个性？

我心想，原来你们心中的个性是这个？

我曾经问过一个女孩一个问题，假如一个男的特别优秀，但是他牙齿很黄，歪歪扭扭的，你是否愿意和他睡觉？

她说，不愿意。

我说，那你百度一下冯小刚的牙齿。

若是冯导要睡你，你真的说NO嘛？

女人，其实是非常隐忍的，能接纳一切。军哥还记得吗？牙齿也是很难看，但是身边依旧不缺妹子，还有那个陈山，我这就算看明白了，其实女人什么都能接受，包括黄黄的牙齿，熏人的口气，短小的精悍。

前提是，你有足够的魅力。

成年人掉牙了怎么办？

镶？

其实不如种，因为镶牙会导致牙床萎缩，未来你想种都种不了，现在种植手术很成熟，微博上有全口种植，例如冯导就可以全部拔掉，再种上，一口漂亮的牙就出现了。

他一直没做，可能是内心已经强大到不在意这些东西了。

方法也很简单，现在一般的私人牙科门诊都有种植业务的。倘若只是看视频，可能真的不敢去，但如果去了，其实也就几分钟的事。

我怎么这么熟悉？

我陪人去种过。

小丽是我从小玩到大的伙伴，现在她在乌鲁木齐上学，因为离开家这么久，大家都不适应，而她本身又属于那种比较能吸引男人的类型。

刚上大学没多久，可能是寂寞了？可能是无聊了？晚上约了几个男同学出去喝酒，喝的有点多了，但还是保持清醒的回到宿舍。可在路上出了点小插曲，因为喝多了，爬台阶的时候脚没踩稳，摔了一下，门牙磕碰到台阶了，掉了一颗，断了一颗，那就需要种。

人，没了门牙怪怪的，在好看的女人，没了门牙，瞬间变成丑八怪了。

以前不觉得，因为高中我们年级有个女同学，长得不是很漂亮，还没有门牙，应该是缺了两颗，我不能去问人家，再一个我跟她不是同班同学，也没什么机会看到。

但每次组织什么活动，她都是最耀眼的那个人，我们在私下都喊她‘豁牙’她其实也知道，但是不会跟我们计较。

现在小丽没了门牙，发了一张照片给我，我觉得是真丑。

因为她漂亮，所以如果有缺陷，那就会无限放大这个缺陷。

她先在乌鲁木齐做了一个临时的，好看的。

然后说想去种牙。

我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但是没想到她找的医生是她暧昧的一个对象之一，可能这个对象不够熟练？做的牙齿没做好了，不到两周，严重发炎，又取出来了，说是操作流程有问题，这东西需要用到钻头，要把牙床里的骨渣弄干净，可能是这个环节没做好，结果失败了。

那这就算给她找了事干，成天研究这些东西，混贴吧，混知乎，混微信群，就是要找出原因。

她提议，让我陪着她去种牙。

我说，你再乌鲁木齐，我在银川，怎么陪你，你还是找其他人陪吧。

她说，我想去内地，一级有一级的水平，这东西没有看起来这么简单。（新疆的总觉得内地的好，不管是学历还是产品、技术。你说，怪不怪？）

我说，那等你放假了你来我这边，我陪你去。

就在这期间，我也查询了很多资料，发现西安空军军医大学的口腔科，做的还是很出色，在国内都是名气很大，算是权威。

我就告诉她，可以直接去西安。

她为什么非要喊着我呢？她觉得我这个人比较踏实，也是挺有想法的一个人，跟着我比较有安全感。（真的是这样吗？）

男女在一起久了，特别是离开自己熟悉的环境，就会发出特殊的感情。

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样的感情？

她很依赖我，吃什么，住哪里，怎么去，几点去，都是看我的意见，那几天就跟我小女友一样，但是平时我们的联系少的可怜，也很少有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已经发展成这个程度了，我们俩都避免参加同一个聚会，把这份感情隐藏的很好。

但是那时在西安的时候就不一样了，我们出来了，走在街上也不会有人认出我们，我们一起逛街，一起吃饭，可以一起喝点小酒，可以随意聊各自的事情，仿佛是真的出来散心，而不是办正事。

我还记得我给她买了一条裙子，当晚在酒店她就当着我的面换上给我看。我们在西安呆了四天，除了我坚持要买给她的衣服之外，剩下的都是她出的钱。

她家境一般，但是她比较会赚钱，至少赚的比我多。

以前就说有机会要一起出门转转，但一直没能够去成，没想到算是换了一种方式出来了，我和她心里也都清楚这样的机会来之不易，总不能门牙天天掉，没有合适的借口。

有一天，是晚上，我说，我饿了，想出去吃东西。

她说，好。

我们收拾了一下，准备出门的时候她说，这边好热，我穿着内衣闷的慌。

我说，那怎么办？

她说，我把内衣脱了，外面穿个短袖吧。

说着就脱了内衣，和我出门了。

那一路我都心猿意马，但是我也知道不能乱来。吃完了，走在路上碰到卖花环的，我坚持买了一个，戴在她头上。

我说，你真美。

她说，你又在调侃我。

我说，是真的美。

她笑，不说话。

我问，我们算什么关系？

她说，亲人。以后如果你落魄了，跟我说，我养你。

我说，好感动。

她说，你知道我不是喜欢开玩笑的人。

我说，我知道。

从西安回去之后，基本就没啥联系了。她迅速回到了她的生活圈，我也没有去打扰，只是有时候会恍惚一下，那时候的她和这时候的她，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我不太甘心这么把关系淡下去，我要想想办法套路她。

那想要两个人的关系升温，最直接的方式是什么？一起共事！

比如说一起合作做点什么，要变成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这样才符合规矩。

思来想去，不合适，总归是离的远，干个什么不方便。

我选了几个点，做油画，做摄影版权，做民俗，做工艺品，但都是输在距离太远上面。

我又考虑了，你说感情是高大呢还是渺小呢？

唉，怎么能套路对我这么好的女孩呢？恶俗！

放过自己，放过她吧。

可还是忍不住。

她平时健身也挺多，身材一直保持的很好，我就说能不能做一个私人健身，租个健身房，就在写字楼里，每天半个小时，可以在午饭前，可以再晚饭后，里面的器材很简单，动作也简单，就两个动作。

第一、引体向上。

第二、深蹲。

可是多数人做不了引体向上怎么办？

用辅助机，可以调整重量。

引体向上是练背，使人的整个肩膀、背变得特别浑厚，穿衣特别好看，而且上半身是非常挺拔的，顺便就把腹肌练出来了。

深蹲是使用倒蹬机。

那么多的人去健身房是为了什么？胸肌、腹肌。

其实这些都是样子肌肉，而且男生的胸肌太发达了，会显得不协调。我不过是把复杂的健身动作简单化了，把里面最核心的东西拿出来，你想想，每天抽出半个小时，几个月后你就能明显感受到自己身体上的变化。

对吃的要求呢？

只用给出指导意见，比如说这顿多吃两个鸡蛋，别的没有太复杂的要求，大家都懒，只是每顿饭都要拍照，然后晚上总结一下：今天XX动作偷懒了，今天XX不该吃。

久而久之，在饮食上面也能成为专家。

我把详细的计划跟她说过之后，她却不认同。

她说，这样的健身方式是不会被主流的健身群体接受的，这方式太扯淡了。

我说，这是迎合了那些没时间，钱也不太多的群体，因为一个人腿上有力量了，上身有力量了，就没有其他大问题了，剩下的都是细节性问题。

她说，你这种方式缺少一个核心竞争力，太容易被人复制，很少会有人有加盟或者参加培训的欲望。

我觉得不是，我觉得这个模式不是因为不懂而简单，而是因为懂了而简约。

再被她否定之后，我就自己跑了银川的几家健身会所，我想找真正专业的人士沟通一下。

在金仕堡，我遇到了一个颜值很高的教练，动作也很炫酷，我在一旁观察了很久，他是真有魅力，尤其是笑的时候。我是男人我都觉得有点喜欢他。我当时在想一个人在健身房很有魅力的时候，身边会不会吸引到很多妹子？

那么，如果是真的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是他有竞争力呢还是事业有成的小胖更有竞争力呢？

是身材的分数高还是财富的分数高？

我很恍惚，因为他真的太有魅力了。

我在一边等他健身结束，多聊了一会儿。

在我说到我的民族的时候，他很兴奋的，说你们是一个能歌善舞的民族。

我说，哈哈哈，可能是。

他说，我很喜欢你们民族的歌手，那个叫艾日肯的。

我说，我知道他，我也很喜欢他的作品。

他说，我最近在练习他的《无可奈何》。

我说，你还会弹吉他吗？

他没说话，拿出手机给我播放了他的练习视频，弹得非常棒。

我看完后，心理对他的好感更甚一分。

我沉默了一会儿，我说，问你个问题。

他说，好。

我说，倘若你现在是个女孩，你会不会嫁给你现在这样的健身人士。

他说，如果我足够年青，我觉得会选择一个健身教练。但如果我年龄大了，我会选择一个富有的，因为富有的说明更有智慧，整体层次会更高，嫁给一个人是嫁给一个脑子，而不完全是嫁给一个身体。

我说，那现在你在挑选对象的时候，你会不会在乎对方有没有工作，房子之类的？

他说，按你之前的问题，我是不会嫁给一个穷小子，我也不会娶一个灰姑娘。穷小子说明什么问题？父母也穷，基因就不行！

哈哈哈哈，原来，健身人士也这么势力？

我说我找你咨询这些问题是因为我有个姑娘……

我把大概的情况跟他介绍了一遍。

他想了想说，你能跑来跟我咨询这些问题，说明你其实不差。但如果吃软饭的话，我不好给出你什么建议。

我说什么鬼，谁说要吃软饭！

他说，你笑的时候，牙齿有个缺口，我就猜的你可能牙口不好，只能吃点软的，稀的食物，太硬了你可能吃不下。

我说，那我明天再去把牙补好！

吃软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