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她孤身来到酒吧,她就是这样,孤身一人,别的女学生都是呼朋引伴,成群结队地集体行动。她不,即使知道这样很危险,她也漠视团体,也许是因为她是自私的人,与人相处必须要付出忍让和迁就,萨特说他人即地狱,为了别人而改变自己,对个人来说有利有弊,而她觉得弊大于利,所以宁愿选择与自己相处,时间久了就真的不会和别人相处与交流了。其实舍友也想帮她,也没有刻意孤立她,只是她的过往导致了她现在的孤僻与不合群,她是真的无能为力融入群体。
这也许是从她小时候的某一刻开始埋下的种子,她从某一刻变得不愿意说话。她从小寄人篱下在舅舅舅妈家生活。小的时候她还没有人与人冷漠的感觉,有一次放学回家,她看见她的舅妈在客厅,她想起老师说今天作业需要家长签字,她天真充满信赖地说,“舅妈,老师说今天的作业要签字,你帮我签一下好吗?”来自成人世界的舅妈,不知为何不回答她的话,不说行也不说不行,只是一声不哼抬腿走开了。留下她在原地迷惘,舅妈与她非亲非故,没有半丝血脉关系,待她不过是客气与生疏,没有半分温情,这位家里的小小的不速之客,不需要投入感情,只是家里不起眼的一个小摆设,像个桌子椅子一样在那里,引不起她的情绪,也许某些时刻也会生出一分嫌弃,毕竟在自己家里常年住着这个小小的外人,总是占用了一点空间与空气,但这小摆设的确未曾触犯过她,所以这的确是无关紧要的一件摆设,不必放在心上。这虽然比起很多暴力或者虐童的事件来说已经是恩赐和福气。可这对于一个不谙世事的对她人充满信赖的小女孩来说,的的确确感受到了冷漠与忽视。也许从那时候起,一路成长人格建设的路上慢慢形成了她后来孤僻冷漠的性格。
这是一座静吧,没有摇滚乐的喧嚣和舞池沸腾的人群,店长是一位40左右的中年男人,放的是艾薇儿的乐曲,艾薇儿清澈年轻的声线在酒吧里回荡。吧台前面希希寥寥坐着几个中年男人,一边喝着扎啤或者点一杯鸡尾酒,看足球联赛,打发下班后寂寞无聊的时光。酒吧是人们逃离现实的场所。店长见来了一位小女孩,走到她面前,问她“你是要来应聘吗?”她是第一次来酒吧,还是一个人来,她不知道来干什么,只是想找个地方远离现实。于是点点头。
酒吧会有外国人来,两个老外彼此介绍“He is an angel.”她会不动声色慢吞吞说到坠落凡间的天使。老外相视一笑。
12点,酒吧关门,客人离去。她慢慢收拾干净客人留下的花生壳,洗好空酒杯,帮客人储存打开后又没喝完的昂贵白酒。一切收拾妥当,关好大门,店长也已经离去回家。她今晚选择留下睡在酒吧沙发上。呵,又是这样静静的孤独的夜。在黑漆漆空大的酒吧里,她蜷缩起身体,塞在两个沙发拼起的睡铺上,觉得不管置身何地,有一种摆脱不了的孤独困境。酒吧的大门是封死的没有一丝缝的空隙,洒不进半点星光或月光。外面路灯光昏昏寂寂,车辆彻夜不停开往各自目的地,谁也不直到,酒吧里睡着一个尚未经人事的22岁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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