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不假思索
「說話的藝術可真好啊!」我不假思索地對X(帽子女士)說。
“見一面吧。”這次,帽子女士將我約至了一間小酒館裡。機械調酒師熟練的調製出一杯色彩鮮豔的雞尾酒,送至帽子女士所在的靠窗角落裡。她依舊帶著那頂黑色帽子,遮去大部份面容。我在她對面坐下,抬起手輕輕攪動杯中果肉。
“喝點什麽?”
“都行。”我不覺得口渴,心中有一大堆話迫不及待的要講。
“看來,進展順利?”
“您教我的方法太管用了,我現在能睡著了。一覺睡到天亮,沒有亂七八糟的夢。不過,做不做夢的沒所謂,我慢慢感受不到她的存在了,這讓我稍感無聊,對了,我現在很喜歡工作,可以和各式各樣的人打交道,說著不同的話,發揮我的藝術才能,欸?我的器官回來了嗎?還有……”
“還有疑惑?”
“總覺得和在牛奶大樓裏的那些人不太一樣。”
“噗~~”帽子女士突然笑出了聲,她丟下攪拌棒,發出碰撞玻璃器皿的清脆響聲。“當然不一樣啦!歡迎加入我們。”
帽子女士微微揚起頭,我得以瞥見她明亮的眸子,有什麽正東西一閃而過。
她伸出右手。我像被什麽控制了一樣,稀裡糊塗的握住了上去。
“他們只是一些失敗的案例,與其說是他們轉移意識,不如說是意識控制了他們。和被他們創造出來的東西一樣,由於不能帶來任何效益,只能留在那些隔間裏自娛自樂。”
“啊?”
“你就不一樣了,你開發出來的藝術完全是實用的。可以順應社會的發展。在你之前,還有人開發了沉默的藝術,他們沒有你這麼多話,每天就安安靜靜地工作,從不問為什麼,而將自我消解在寂靜之中。"她似是想起來什麽。停頓了一下“對了,最厲害的要數遺忘的藝術,他們根本忘記了自己的存在,無需憑藉外力就能遺忘所有不開心的事,忘記疲憊,忘記辛苦,忘記為什麼工作,為什麼生活。”
“聽起來也很不錯的樣子…可是?您為什麼不早點和我講呢?”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裡感到既悲傷又憤怒,我覺得這些並不是我想要的,卻控制不住地柔聲細語地問道。
“因為我說的都是事實,究竟會開發出何種藝術,都是個人的選擇,我們無法干預。”她似乎看透了我的心理。
真的是我個人的選擇嗎?我很懷疑。但我說不出口。
“無論怎麼說,我都該恭喜你,你是對社會有用的人。你這樣的的人越多,島上污穢、難聽的語言就越少,人們的幸福感就會越高。”
“這麼說來,還真是行善積德的事呢。”我自言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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