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七月半,过节。几乎家家户户都大鱼大肉的,门口烛火,纸钱。孩子说班里有同学请假回去吃热闹,忍俊不禁。对于小孩子来说,任何一顿饭,都是团圆饭。任何一个节,都是嗨皮节。
而杨菜婶大早上见我又嚷嚷起来,你家河边的凉薯昨天又被河对岸那边没教养的孩子挖了去。还有甘蔗,皮子渣渣丢得到处都是。怎么,那些人家过节都没吃的?!她很讽刺地说道。
她家那边地也种了少量黑皮甘蔗,不超过二十墩,也时不时丢。今天种得没有了积极性,索性没怎么浇灌。那甘蔗矮矮的,不拔节。
河那边孩子没有收手的样子,他们游过来,见人来就不上岸。大人告诫他们打了农药,泼了粪水,叫其不要多事了。谁知道还回嘴,滚你的,不要来逼逼。
小点的,毕竟心虚。大点那些,到哪都能称王称霸了似的,还故意大声说,怕什么,奈我几何,切!
那些时刻,气得能当场杀鸡,然后以儆猴。
杨菜的女儿嫁到对面河,她气得跟在村里管点事情的女婿说,你们村里开会说说这事,看哪些孩子爱到河边游泳的,跟他们家长说说。
她去赶集,又跟河那边的村里人说了。对方说,没用,你一说就知道是谁家孩子,你没证据,没抓到,孩子大人都是不承认的。
由于杨菜也丢甘蔗,她种得少,更不禁偷。于是想去诊所找个注射器,和农药瓶去挂块牌子。但她跟我说,诊所管控得严。怕真有人往甘蔗里注射农药,把人毒死,会担责任。
我就用来吓唬吓唬他们,并不真这么干。她说。对方跟她还是亲戚,也说啥不肯给。
她于是跟我说,去抓!天天来总抓得到!一个人早早蹲这边,你开车到对岸,收他们衣服,再到村里去找家长!
那多费事,且不好操作。我只是觉得人手不够。要是有三五个村里的男人出面,在声势上就占优势。一个顶两。但他们忙挣钱,这些小事,没空来管。
不像我们山里,时不时有人去偷窃,最后组了支队伍。杨梅,西瓜,奈李等成熟季,有开车去私会的,有开车去偷东西的。我山里的路进出都是那条,地里抓到人,出路早就堵好了,跑不掉。像网中鱼那样,等着收口。
十几壮汉,抓到捆了,给人拍了视频,罚款八九千,上万块。
其中有半大小孩,持长水果刀相搏。还有在财大气粗的所谓老板,甚至有在某警局上班的临时工?
一旦视频公布那就不仅仅丢人了。多少罚款都得交。
起初我觉得,我山里人太野蛮,太过份。别人偷几个西瓜就罚款上万,别人钓几条鱼就被罚款八千,这不是生的是歪财吗。
这回想想,人那个做法,治标还治本,就这么想想都解气。
没到能收的时候,我赶紧去把地里的凉薯收挖了回来。他们拿了铁棍子去刨,地里跟被野猪拱过似的。
甘蔗自己不敢再吃了,婆婆给打过好多次农药,怕残余。可那么皮实东西,可不怕,仍旧是折了吃。边吃边扔。每天来游泳,游到河对岸偷东西倒成了他们自我奖赏的方式。好像那是那他们获得的战利品。
有时候他们看见我打农药,看见泼了粪水,仍旧偷了去吃。杨菜摇摇头。究竟是有多穷,究竟是有多饿?他们家里难道就没大人了?过节啊,就那么没得吃?看着她深恶痛绝的样子,我觉得把我心声都表达了。
凉薯能长到几斤重一个,现在收是可惜了。我收回来后,地里可以种些早白菜或其他的。
甘蔗再长长,也收后来捆好埋地下,用来做种苗。
突然发现,任何人动了“我”的利益,“我”都有可能成魔。只是有的人以理智主导行为,一念恶起,知不可为。
为了收挖凉薯,差点误了接妹宝。老师把她从二楼教室带下来,说她已经是最后一个了,“老师要带我回家吗”。学校最后一趟校车还没来,大厅里还排了四五队小朋友。
某人在村里接了几栋楼装修,每天中午得管他和搭档以及请的泥水工人的饭。工作的事,自被他搅局后,怎么也找不起来。写字也不着调调,上不得台面。不进则退,或激流勇退。我都倒退了太多,人总昏昏欲睡,提不起精神来。
每天的烦心事总在某人,孩子,地里(要说――还有,简书又封我两文)之间打转。无法脱离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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