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城,位于遵义习水县境,一座依山傍水的千年古镇,街道两旁一字排开的明清建筑,充满了霸蛮之气的小镇居民,当你漫步在老街大青石板上时,看着周围的川剧馆、老茶馆、宋酒窖、定会感受到那扑面而来气势汹汹的古旧的气息。土城不是城,它只是一条蛇样顺山蜿蜒而建的并行与赤水河的街。土城也是城,元末明初,街民改造房屋时发现了大量的土城墙因而得名。
傍着缓缓流动的河水赋予了小镇以蓬勃盎然的生机,早在西汉年间,中央政府就在此设县,土城从此成为统领整个黔北的中心地带,随后又成了川盐入黔的必经之路。至今在老街上还能看到孤独落寞的古盐号,站在冷清的盐号门口,触摸着这古老的门,嗅到朴质的木香,似乎嗅到那时繁荣的盐业和这厚重的历史。小镇背靠的是巍峨的九龙山,这山跟别的地方不同,在于跌宕起伏与雄壮饱满,九龙山得名于山后的九条山脉起伏如龙,除了各类天然溶洞外,山上还残留着宋明时所建的军事堡垒,至今镇上袁氏家族还流传着其先祖北宋将军袁世盟在此血战苗人的故事。这一切又为小镇罩上了神秘的面纱。而在七十多年前的“四渡赤水”又给土城打上了红色的印迹,当年红军长征过土城,为渡河搭桥的材料而发愁,镇上质朴的居民二话不说自发拆下自家大门,于是成就了“四渡赤水”的第一渡。为小镇留下了灿烂的长征文化和不朽的红军精神。
醇厚的民风是拆门板的动力,淳朴更表现在说话上,这里咬字一律去声,口音异常很重,经常有外人在镇上闲逛时远看有两个人在那张牙舞爪、支脚动手震的脸红脖子粗好似要“杀牛”一样(镇上人管“打架”为“杀牛”,光从这点就能看出居民们打架时的气场有多范儿了),等去劝架时却发现原来人家那是在讨论问题。双方似手握真理而慷慨陈词,交战双方互不相让,憨直到认为声音分贝大小与所占道理的多少呈正比。同时又能看出镇上的男人充满了霸蛮之气,或许这是屯堡文化的印记,男人们给人感觉总是在有礼有节中咄咄逼人。女人虽没有男人的那股子蛮气,但也不至于像江南女子那般软弱,在家是贤妻良母,在外就是赚钱能手。镇上的男女老幼,都异常耿直,这种耿直更是异常少见的。以致外地人常常称镇上的人又迂又犟。它们天生的一种敢钻牛角尖的勇气。火爆而又极端的性格在对待爱恨问题的态度上是尤为突出,这里的人爱一个人的时候绝对的五体投地,全部投降、没有半点虚情假意。说掏心窝就掏心窝如同天真的李逵对待宋江那般。同样在恨一个人的时候也是恨的咬牙切齿,决不妥协。始终挥之不去的是一种咬牙不服输的精神。恍惚当中让人想起了湖南人、四川人。土城人爱喝酒,镇上大凡是红白丧喜,少不了的是那用美酒河所浇灌出的高粱酒。土城人称酒为“担碗儿”,也许是因为喝酒的时候都是用大碗喝。在夏天,常常可以看到一大帮的老少爷们围着个八仙桌豪饮,既然豪饮就少不了划酒拳,这一比划,又少不了激动地干吼。这种吼堪比秦腔,吼声随着酒香的四溢,使得围观人群似乎也醉了,醉得浑身上下充满了说不出的安逸与舒坦。那汉子吼到高潮处,那张油光水滑的关公脸上爆出像蚯蚓样的青筋。此时,叱咤风云的酒坛英雄们互不相让,索性学起了那梁山好汉,衣服一甩,光着俩膀子。一直喝的是天昏地暗,到最后吐的是一塌糊涂。喜好“担碗儿”的小镇男人们以酒桌为战场,不怕死的战斗英雄们是前仆后继,喝穿了肠喝烂了胃,最后还得继续喂!外地人都不敢随便来镇上吃席,走着进来,抬着出去。
每次回到镇上,都会一个人默默地在河边的鹅卵石滩上散步,感受这巍巍的九龙山和这缓缓流淌的河水。贪婪地吮吸着这山、这水所有的灵性。然后坐在绿河堤上吹着心爱的口琴,缓缓释放我这浸染了都市生活的压力。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