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出是王系远,不由有些尴尬,想着房租还没付呢,又要借一笔天文数字的钱,这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我只能向他交代了前因后果,许言言她如何住院,又如何付不起医疗费,尴尬地问他能不能先借上一点垫着。
没想王系远没听完,先急切问:“言言她住院了?怎么样,严重吗,要不要我去看看!”
我愣了下,半天没反应过来,才道没事了,叫他不用着急。
他松了口气,竟乐呵呵表示,钱倒是小事,关键人没事就好。他先帮我们垫上,但接着又开始污言秽语地大骂公司,将全部活儿全交给一个小姑娘,用完了还要过河拆桥,如我遇着了非怎么怎么样的。
我听了哭笑不得,心里却很温暖,万万没想到一个关系疏远的房东,能好心到这个地步,不由地感谢连连。
王系远哈哈大笑,道:“谢什么。你们被医院扣住了,我房子就没人住了。又得转租,麻烦死我。再说,言言出这么大的事,她毕竟是我......远房亲戚的远房亲戚的表妹,我出点钱,算什么。”
挂了电话,我长舒一口气,又吃惊地问许言言:“你真是,王系远的远房亲戚的表妹?”
许言言被逗乐了,笑骂:“放屁,你听他胡扯!”
隔了会儿,她又慢慢坐起身,扭头望着窗外的夕阳,见远山火红慢慢褪了色,呆呆的:“反正在东都几年,什么没留下,什么也没带走......”
几天后,许言言出了院,我陪她回公司拿东西,办理离职。
jack见到我,脸色难看,问我为什么那天没去参加项目会,还连着几天无故缺勤,誓要扣我的工资。
我微微一笑,道:“jack哥,我怕带我那位老师请假啊,到时我一个人做项目,怎么办?”
我顺带着也离了职,顿觉胸口一块巨石消失,气也顺畅了不少。
我和许言言出了大门,遥遥见马路对面有一群人围着,似在看什么东西,便觉奇怪,也赶过去看了看。
就见一人当街支着画架,戴着丹红色贝雷帽,灰褐色呢子大衣,对着我们公司的大楼涂涂画画。
我瞧他标志性的辫子似的胡子,再仔细一瞧,不是王系远又是谁。
王系远见了我们,哈哈大笑,打招呼道:“喂,柳兄,小美女,你们来啦。”
许言言凑上去,探头看了看他的画,笑道:“呦,老王,画到我们‘前’公司来了?你也太不上心,东都都快画遍了,才想起画我们这儿。”
我觉得奇怪,问许言言怎么回事。
王系远咳嗽道:“咳,平时没啥爱好,就爱涂个颜料,城市里瞎逛游呗,逛着逛着,就逛到这儿了。”
我看这个点太阳高照,问道:“王叔,你不上班吗?”
王系远呵呵一笑,没有说话。倒是许言言一旁打趣道:“人家上什么班啊,画油彩就是他的班。我们住他的房,就给人发工资呢。”
我拉了许言言一把,责她别瞎说,毕竟人家帮了我们这么大个忙,对王系远连连感谢。
王系远摆摆手,大气道“小事”,又拉着我们,非要请我们去他家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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