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深渊里挣扎的人

作者: 九澄_ | 来源:发表于2021-08-27 07:32 被阅读0次

    瑶汐和他分手了,以单方面的决绝。毕竟看不到未来的爱情,要学会趁早舍弃。

    许久后的某一天,瑶汐和他在一个酒店相遇,他给瑶汐介绍了他的新欢。新欢纤纤瘦瘦的,气质上带着些温婉大方,说话时嗓音也带着些清丽温柔。

    相遇是场意外。新欢有些笨笨的,好像会在某些时刻意识模糊不清,那天不知道怎么稀里糊涂地上了陌生人的车,瑶汐看见了,恰巧帮助她脱险送回了酒店。

    他为了感谢瑶汐,给她买了一个最新的苹果手机当做谢礼,瑶汐也大方地收下了。新欢表现得很大度,但眼底还藏着些许担忧和不安,瑶汐坦然笑笑,眼眸清明,心里早已泛不起波澜,他和她注定是无缘的。

    昨天收到通知,瑶汐今天要去学校帮忙组织编排唱歌。瑶汐收拾了许久许久,心里担忧着快迟到了,父母告诉她其实还早。她带上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很重,怎么删减还是很重,仿佛是短途旅行似的,全然没一点儿觉察。

    不知道为什么他要去送瑶汐,总之他来了。瑶汐本想拒绝,却无奈发现今天是月经第一天,她一个人根本提不起这么多件包裹,还好他选择了帮瑶汐。

    他在前,手里提着重物,她在后,手里也提着行李。走了很久很久,瑶汐却越来越感到虚弱,身上披着针织外套,雾霭色的天夹着小雨由稀稀散散到淅淅沥沥,瑶汐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重,腿也好像越来越无力,膝盖仿佛已经支棱不起自己的重量了。

    他依旧在前,冷清淡漠,她依旧落后,兀自坚持。好像他的眼中也没有心疼的光亮了,瑶汐心中快速闪过一丝遗憾,可还是理性清醒的,他们已经不可能了,后悔的念头还未冒芽便遭到了无情掐灭。

    瑶汐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路上有联系过老师,老师宽容了两节课,也就是9:50的时候一定要赶到教室。但此时距离老师宽限的时间越来越近,瑶汐很慌,可她真的快要爬不动那些青石台阶了,还要带着那些于她而言沉沉重重的东西。

    不一会儿,他在台阶路的另头遇到了一个开豪车的人,他们应该是认识的,他大声给他介绍着某某某电话号码,那应该对他来说是很有用很有诱惑力的吧。

    瑶汐没有回头,只是独自茫然的挪着步子,过了很久,他还没有赶上,瑶汐撇过头,看到他在自己的方向迟疑犹豫了一下,继而奔向了那辆已经看不见了的被房屋挡住了的豪车。

    瑶汐自嘲地笑笑,果然已是无关紧要了啊,连送佛送到西都不肯。他一声不吭地半路走掉,只剩瑶汐一个人在风雨中摇摇欲坠。

    瑶汐的骄傲给了她一份倔强,她想,没有他的帮忙又怎样,我自己一个人照样也可以走到学校。

    瑶汐拖着身子一步一挪,颤颤巍巍,时间被缓慢的步调拉得无限漫长,身子越发虚弱沉重,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可瑶汐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自己得赶到学校,自己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忙,通知大家排歌,然后选歌,整队形,选服装,训练等等。

    瑶汐看着手机屏幕,已经预料到自己要迟到了,9:40、9:41、9:42……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瑶汐却几近跌倒,身体被外套拖着下坠,双腿完全疲软无力,就连骨头和筋脉都感受不到了,瑶汐觉得自己被巨大的深深的无力感密密麻麻地团团包围,那就像生命即将枯萎一般。

    这时,瑶汐收到了一个视频,是他的,应该是发完之后就把瑶汐删了。瑶汐点开看,是他们过去在一起的各种合影,按照岁月的痕迹排列。原来自己第一次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就那么丑啊,怎么还记录了那么多不自觉的甜蜜时刻,糖都要溢出来了……

    视频下方伴随有一句留言,也许是回忆朦胧了双眼,总之看得不甚真切,但瑶汐能猜到,应该是一句最简单最无奈的祝愿,可瑶汐依旧忍不住想回一句,不能送完我再走吗?信息发出去了,许久许久都没有回应。

    时间仿佛极尽绵长,瑶汐每走一步都像抽尽了全身力气,连呼吸都微不可闻,可时间它还在走,果然,瑶汐迟到了。

    瑶汐吃力地打开手机,给一个关系还不错的男同学发了一条信息,问他是否能出来帮忙拿一下东西?

    不一会儿,有人出来了,是另外一个不太相熟的人,可顾不上了。

    瑶汐倒在台阶一侧,身上散着外套,看到他来了,心头骤然轻松了几许,招呼着他去自己身后不知道多远的地方帮忙拿包裹,他看了瑶汐一眼,拿着东西径直往前走。

    瑶汐也爬起身,然后用力地走,依靠着一根细瘦的树枝,走完了最后一个台阶。天空中突然飘起了雪,没有来由地,瑶汐认为那就是初雪,可能是某个节气吧。

    此时距离第三节课已经过去十分钟了,瑶汐也终于终于到门口了,推开校门,心想再坚持一会儿,等爬到二楼就好了……

    梦醒了,

    原来是梦,心里滑过一丝庆幸,

    可双腿膝盖的绵软感为何那么真实,

    整个死气沉沉的疲惫感和深深交互的无力感还在萦绕,

    那种皮囊不属于自己的孤寂绝望还久久未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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