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两归头暗自算计一席话心惊胆战
老鸨子不知道赵老翰何人，但那个男人是打手，知道赵老翰救了玉花，也见过赵老翰本人。所以，他看到后连忙和老鸨子耳语，这才有让人把任里堂叫来之说，要不然，赵老翰真的很难与任里堂见上一面。
任里堂此时正跟白宝珍商量事，任里堂说：“老白，咱俩是哥们儿，跟你说实话吧，玉花怕是留不住了。听他们闲聊中透露出那个赵老翰早就认识玉花。那小子早晚得找上来。”
白宝珍一听嘻笑说：“你老任能舍得这个摇钱树吗？就冲你的名头，谁敢到你这地界赎人？那不是找死吗？”
“别人是找死，这个赵老翰另当别论。”
“不就是李久如想把玉花赎出来吗？现在李久如在这疙瘩说话也不好使了。你怕啥？”
“李久如下台之后找过我。当年，他也是帮了我的大忙，没有他的帮忙，那时真不好说我能不能站住脚。怎么也不能忘了这个恩德。答应的事不办，要是那样的话，我任里堂还是人吗？”
白宝珍“啧啧”两声：“可富士茶园才上路子，要是没有玉花这个台柱子，那可咋整？”
“那到没关系，富士茶园的事好办！你不知道我就是看玉花唱的好，就到处踅摸人，高薪请来好几个老师傅，办的顺玉班就是为茶园培养歌手的。你放心，玉花即使离开了，也不会影响。”说着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水，放下杯子后说：“之所以跟你商量，我就是想再开个书馆，起名就叫‘玉花书馆’。”
白宝珍听后，呆了呆，忽地“哈哈”大笑起来：“要不人都说你是鬼子六，哈哈。你的意思是想让玉花去当老鸨子吧？这个借口好！李久如也说不出啥来，那个赵老翰也是干瞪眼！”说着也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水。边巴嗒嘴边点头。
任里堂也拿过杯来，放到嘴边没等喝，想起什么就说：“老白，你可别小瞧赵老翰，这小子比我这鬼子六还鬼。他的心机太重，现在可能俯首贴耳，过不了多久指不定他会翻天。”
白宝珍点点头表示同意，又呐呐地叨咕：“俯首贴耳、俯首贴耳。”又笑道：“他双耳真是贴肉。不过真像你说的，以后能不能俯首就不好说了。你说的对，单看他长得相貌奇特，那脑袋长的赶上酱块子了。你说满站内谁敢跟官府打交道，见了都躲远远地。也就他吧，敢跟那个杨专员做买卖，谁想得到让他发财了。也许这就是命吧。不过，你让玉花当老鸨子是好计策，说不定就能破了玉花卖艺不卖身呐。”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任里堂听后一怔，没想到让白宝珍这小子给看破了，随后也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敲门声响起，任里堂不悦地问：“啥事儿，我正忙着，谁也不见！”
外面说：“是！哦东家，是赵老翰，若是不见我打发他走了。”
任里堂说赵老翰忙说：“等等。说曹操，曹操就到呀，这小子来肯定是为玉花来的。不见不好。老白，你帮我答对他。”然后冲门外喊一声：“你带他进来吧。”
白宝珍说：“躲了初一躲不了十五，见他是对的。万一这小子成了气候也是咱的依仗。至少他有钱了，玉花书馆里不会少扔吧？哈哈，哈哈。”
白宝珍正“哈哈”大笑时，门开了。只见五大三粗的赵老翰弯着腰进了屋。他见白宝珍在坐，就施礼道：“见过任老板，见过白老板。”
任里堂客气地说：“坐吧，请喝茶！”说着拿个杯子倒上茶水后，放在赵老翰面前。
赵老翰没话找话地说：“两位老板挺轻闲呀。富士茶园可火个爆。”
任里堂马上说：“这还不多亏了玉花这个台柱子。”
白宝珍马上说：“可不是咋地，那天，真多亏你救了玉花。要不然我那公记饭店可就得黄铺了。”
任里堂跟着说：“可不是咋地，没你赵老翰，我俩还能安稳坐在这疙瘩。对了，这么多天，我看你太忙，没好意思找你。选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安排你，我俩得好好感谢感谢！。”
赵老翰听到此话有点惊奇：“安排我？”随后想起那天救玉花的事儿来，知道这也是俩人随口一说的话，因为，这么长时间了，从没见过任里堂找过自己，反而自己来了，他却客套地说安排自己来，心里有些鄙夷，但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宛然拒绝地说：“安排我就不必了，今个儿来，就是想见玉花一面。刚才去了顺玉班，玉花她在台上，我也不好进去。所以，才想找任老板吱会一声。让我见见玉花。”
任里堂见赵老翰说想见玉花，呻吟一声说：“见玉花容易，你先坐下喝两盅，一会儿我找发人告诉玉花，只要她闲下来，让她马上过来。”说完，拿起酒壶往一个空酒盅里倒满了酒，又说：“赵老翰这是我特意从买卖街弄来的富盛泉烧酒，那天，我看你喝了不少，知道你得意这口。来来，先整一盅。”说着举起了酒盅对着给赵老翰倒的酒盅一碰，也不等赵老翰端酒盅，自己把酒盅送到嘴边“嗞”一口先干了。
赵老翰一看，这酒不喝都不行了，于是坐在炕沿边上，左手端起酒盅就一口气喝了下去。
任里堂高兴地说：“就是吗，这多好。不是说吗，多个朋友多条路。”
白宝珍马上接话说：“赵老翰，真得好好谢谢你，要不是你碰巧把玉花救下，我这脸可丢大发了。”说着端起酒也一口喝干了。
赵老翰无奈地说：“这事儿过这么久了，我也是凑巧了。感谢的话就不要说了。只是不要再出这种事儿就好。”说完，他拿起酒壶，抬头看着两人。两人脸上出现了不太自然的表情。赵老翰一笑，没再说什么，就给两人斟满了酒，自己也倒满了一盅。
两人都是开书馆，逼死人的事时有发生，所以才有“四大恶人”之说。赵老翰虽然没见过事的发生，但耳朵是常有所闻。故有有此一说。赵老翰真是大胆，而且也不顾及两人的面子，当场揭短。
正当两觉得尴尬之时，赵老翰举起酒盅说：“感谢二位老板还记得此事，谢谢安排！”说着跟两人分别碰了盅后，也一口干了。
任里堂为了掩饰自己的窘态就说：“吃两口菜，别光喝酒。”
赵老翰寻思你任里堂整事就整吧，反正今个见不着玉花我就跟定你了。心里这么一想就心安了。赵老翰脱下鞋，坐到炕里盘起双腿。接着拿筷子夹了一块肉放到嘴里慢慢咀嚼起来。
任里堂一看赵老翰不像刚进来那么急迫想见玉花了，就知道赵老翰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就瞅了白宝珍一眼。白宝珍明白了任里堂的意思，该帮他说话了。于是端起酒盅说：“赵老翰！我敬你一盅。”
赵老翰二话没说，端起酒盅就碰了一下，一口喝下。白宝珍笑笑说：“哈哈，痛快！”随后跟着喝了。放下酒盅后说：“老弟真是豪爽，你此来的目的任大哥明白。只是有些话他不好说，我说两句。在我们这疙瘩能把人赎出去可能性极少。我也不瞒你，有些事儿你一定听说了，我也不怕抖搂家丑。玉花是现在是富士茶园的台住子，那可是我们的摇钱树。你寻思寻思能那么顺利让你赎出去吗？那可是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
赵老翰听白宝珍的话，脸上瞬间变色，不过，很快恢复了平静。他慢声拉语地说：“李久如跟我说了，我知道任老板想以玉花名义再开个书馆。任老板也跟我说过，等我有了房子再接玉花不迟。这都是为我好。我跟伙计们住一起没啥，可玉花一来，跟伙计们混着住也不是那么回事儿。今天我来，就是想见见玉花，至于什么时候来接玉花，那得等条件成熟喽。当然了，如果条件成熟了。到时候的时候谁也挡不住，是吧任大哥？”
赵老翰不亢不卑这让任里堂心中不觉一惊，心想赵老翰真是个人物，他在这疙瘩表面上看，好像李久如是他的后台，其实根本不是。他是靠自己心智和胆识做成的这笔买卖。李久如不过就起个介绍的作用。如果赵老翰这么多年没有人缘的化，李久如也不能把赵老翰介绍给那位专员。试问：谁能把粮食赊出来，而且是好几百火车？将来的赵老翰一定会即有钱又有势，这是谁也比不了的存在。自己还妄图和白宝珍算计赵老翰呢，如果整不明白，有一天让赵老翰给算计了，吃亏只能是自己。就算是自己跟日本人好，那也是付出一定代价的，没有付出日本人能跟自己玩吗？想到这儿，任里堂心里敞亮了，竟然也豪爽地说：“赵老翰——！老弟，我佩服你。要不然也不能听李二爷的话，他曾经说过：‘赵老翰别看现在只是个伙计，他非池中物。有那么一天，你、我都得仰头看。’那时我还不理解，通过你做成了这笔买卖，我明白了他这句话的意思。赵老翰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老白，是吧？来咱再干一盅，一会儿玉花回来，你领走还是在这疙瘩，随你。”说完举盅一口喝干了。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