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 龙口夺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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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云中荷风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一阵猛过一阵，哗啦啦的雨声响着。这时正是麦黄时节，也不知田里的麦子是否入仓。不由得想起多年前夏收时节的情景来。

那时还没有收割机，一切都是靠人力。割麦子时父母操镰割麦，我和弟妹们负责运输麦捆到场院里。忙碌了一天，终于将麦子放在场院里，等着第二天用拖拉机碾打。

雷雨总是半夜而至。那时天气预报也不是很准。入睡不久，常常就听到几声雷响。父亲急急忙忙起来，弟弟妹妹还小，母亲那时身体不好，夜里一起来就头晕恶心，呕吐不止。我和父亲戴着草帽急急忙忙往场院里跑，那里堆着白天刚刚割回来的麦捆呢！

雷声滚滚，我们必须抓紧时间将麦捆垒成麦垛，上面盖上塑料布，不让麦子淋雨。否则，麦子出芽了，一年的心血就会大打折扣。

我们连颠带跑的，很快将麦捆有麦穗一头朝里围成圆形，打个底。然后一层一层错落有致的垒起来。刚开始站在地上，就可以将麦捆摞上去的。麦垛渐渐高了，我就站在麦垛上，父亲从下面一捆一捆地把麦捆抛上来，我很快调整，一顺一倒地放好，所有动作要麻利快速，一定要赶在大雨来临前，将满场院的麦捆全部垒起来了。像打仗似的紧张，真正是龙口夺食。经常是刚刚垒完，盖好塑料布，豆大的雨点就落了下来。

父女俩又紧张地冒雨回家。从场院到家挺长一段路，等到回到家里，已成落汤鸡了。但想着麦子无碍了，还是很开心的。

夜里雷雨交加，可第二天早晨，天又放晴了。等到场院干了，我们又开始将麦垛上的麦捆一捆一捆取下来，以防麦捆里的麦子捂着，发霉或发芽。晾晒一会就摊开在场院里，等着碾打。

如今农村收种已经实现现代化了，机械化收割，不必再费这一番折腾了。但不止是收割时忙碌紧张，晾晒也要好天气。

可偏偏夏季的天就是个娃娃脸，说哭就哭。常常在午后人们刚刚吃过午饭的时间，就开始变了脸，不是雷声隆隆，就是一朵云飘过时，迅疾的雨点跟着就落了下来，要不就是狂风大作，常常让人措手不及。

这时就全家动员，先一齐动手，将晾晒麦子的塑料布角拎起来，将麦子抖动到一块，把塑料布折过来盖住。然后急急忙忙拿簸箕的拿簸箕，撑口袋的撑口袋，撮起麦子赶忙装，几个口袋一起装，七手八脚，忙碌不叠。邻居之间也常常互帮互助，一阵忙碌。

老天也常常和我们开玩笑。我们忙忙碌碌收拾，满头大汗地把麦子搬回家了，它又放晴了，一轮美丽的彩虹挂在天边，让我们苦笑不得。

当年的情景至今历历在目。因为自己亲身经历了，倍感这夏收的艰辛，粮食的来之不易，对农民也就特别有一种亲切感和尊敬感。

此时，窗外的雨时断时续，但愿它的来临只是小小的插曲，希望今年是个丰收年，不负农民一年来的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