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来。
“你好,哪一位?”我接通电话问。
“你是写对联的吗?”他劈头就问。
“对,我是帮人写对联的”。
“马上帮我写一对,我店铺明天就要开张。”
“好的”。
写好了,交到他手裏。他匆匆地塞给我100元,就离开了。
疫情这段时间没有收入,不敢乱花钱。哪怕出去吃一个早餐也要考虑再三。
然而家裏那股闷气确实让我难受。窗外有一阵阵的桂花香漂进来,它勾引着我向它靠近。
我慢吞吞地开着电池车,没有明确目的地。经过机耕路,穿过地铁站,沿路都是花木场,空气都是树的味道。
来到大涌村,也许是靠自己家太近,不想停下来。继续沿着公路到海傍村。前头一辆大公交车没头没脑的驶过来,我马上向旁边躲开。刚好是一间早餐店。左右一看,一副熟悉的对联映在眼前。仔细一看,没错,就是我写的。

于是我将车停放好。搜索著那个要我写对联的老板。然而,意外地让我见到一个似乎相识的同学,我注意著她。努力地在她身上找回20多年前的回忆。
她是班上最小的。但数学老师却处处为难她,似乎对她天生有种厌恶感。每次上课都要提问她,而他每次都答不上来。答不出就要罚站,一直站到下课为止。忽然有一天,她辍学了。我不知道原因。也许是自尊受到严重侵害吧。
而今再次见到,比以前精明多了。有客人的结帐,他上前一看,一五一十的,不到几秒就能算出来。
“峰兄”,后面有个熟悉的人向我打招呼。
我回过头来一看,“噫,那么巧呀?”
“我天天在这裏吃早餐”,阿苹说。
我指了指老板娘,问:“是不是阿燕?”
“对,是我给你电话号码给她,叫他找你写对联的”,阿苹转过头对着阿燕叫道:“过来,介绍个帅哥给你认识。”
阿燕轻盈地走过来,忽然望见我,脚步马上缓慢下来,脸上隐约有一点红光。
“20多年没有见,还好吗?”阿燕问我。
“嗯,挺好的”。
“你们先坐坐,吃什么我请”,说完,她就去忙了。
我责怪阿苹说:“班裏已经建群了,为什么你不把她拉进来?”
“他不准我这样做”。
“噢,什么原因?”。
“因为你”。
“啊!”我大吃一惊,“八杆子打不到的事,前世无冤,近世无仇,与我何干?”
“我讲个秘密给你听,”我好奇起来,催她快点说。
“你知道读书时,她经常被老师罚站吧”。
“嗯,知道”。
“为什么情愿被罚站呢?”
“不知道”。
“是她站起来才能看到你”。
当时她是班裏比较矮的一个,总是坐在第一排,而我坐在最后一排。
“你知道她辍学的事吧?”
“知道,难道与我有关?”
“对啊!她偷偷看你的时候,你没有看她,更没有表示一丝同情,怨你冷漠无情,一气之下就辍学了”。
“啊……………”
我远远地看着她,说不出的一种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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