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办公室的同事小妹妹在聊母亲节,打算送给妈妈的礼物,还有和妈妈之间的趣事,我不插言,只是默默地听着,羡慕她们的妈妈可以和自己讨价还价,不,应该叫撒娇吧,在自己女儿面前。
那是我从不曾想象到的,即便是我自己,从小跟妈妈,也很少有过亲昵的举动,别说抱一抱,就连牵手,也没有啊!
倒是现在,妈妈年纪大了,最主要身体不好,因为长期吃激素药的缘故,身体发胖很多,对各种脏器也都造成了损害,始终是病怏怏的状态,每次出门,每次过马路,过台阶,总会牵着妈妈的手,拉她小心走过。
而每到这时,她便也很顺从地伸出手来,任我牵着,这怕是从小到大,我和她,最亲昵的举动了。
记忆中的母亲总是严厉的,爱唠叨的,看问题总是看到负向,喜欢一切把坏处去说。
她又是要强的,不肯服输,不肯求人,不肯说一句软话。
父母的婚姻是不幸的,从前我给他们这样的定义。母亲生性刚强,碰上了父亲这个脾气暴躁的人,不知道体贴人,不知道关心人,年轻时候两个人没少生气。
印象最深刻的是母亲生气过后,会一个人跑到不远的地里,偷偷哭泣,那是一种极力压抑的呜咽,不想让别人听到。
那个时候母亲是有怨恨父亲的吧?怨恨他只知道发脾气,怨恨他根本不懂怜惜。也曾问过母亲后悔过吗?答:后悔有什么用?孩子都那么大了,还是三个孩子,真离婚咋办?那不是让人家看笑话吗?
是呀,一辈子母亲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别人会怎么看?有时候明明自己受不了还要强堆笑脸,因为恐怕外人说。
这个信念绑架了母亲一辈子,以至于当妹妹婚姻出现问题有离婚念头时,母亲最先说的一句话是:外人会怎么看?
很想跟母亲说:你没有那么多观众,你自己最重要,女儿的幸福最重要,外人始终是外人,她们只会作为一个饭后谈资,谁又会时时挂在嘴上?再说遇到事情的时候靠的是谁?不还是自己的闺女?考虑那么多别人的看法有什么意思?
话是这样说,理是这个理,可母亲多少年的观念如此,想要扭转,简直难于上青天。
索性不管了,随她去,只要她高兴就行。
现在的母亲倒也想开了:我这二十多年都是赚回来的,想吃吃,想喝喝,不想那么多!
的确是呀!从我小学起,母亲的身体就不好,当时多少人,包括爷爷都悲悯地说母亲要走了,这一家子可怎么办啊?
多少次从鬼门关逃脱,多少次有惊无险,有人说母亲是地藏王菩萨转世,是用自己病体之躯给儿女子孙普法,我不知道这究竟是真是假,但每每看到母亲,都觉得这是上天对我的垂爱。
让我能够叫上一句妈,让我能够还有个家,让我能够在节假日的时候,去看看,去听听,去为她做点什么。
妈在家就在,因为身体的缘故,很多东西母亲不能吃,很多地方母亲不能去,但是她最喜欢的还是坐在我车里,拉着她随便去转转,吃点能吃的小吃。
这样的机会也实在不多,或者我走不开,或者她身体有恙,或者天公不作美,总会懊悔为什么没有早几年买车,趁母亲身体还好的时候。
母亲却是知足的,见我回去,每次都会絮絮叨叨讲村里发生的事,很惊奇于她超强的记忆力,东家生了个妮,李家娶了媳妇,枝枝末末,记得清清楚楚,足不出门,但是消息也特灵通。
我耐心倾听,她都极为开心,一趟趟给我拿这拿那,一次次催促我多吃点多吃点。
老年的母亲性情柔软了很多,“得服老,承认自己不中了,我现在就是过一天说两晌。”这就行了,我总会说。
很多时候觉得母亲是个奇迹,不过,感谢这个奇迹,一直陪着我!母亲不美,但她的笑容,对于我来说,就是那世间最美的画面!
祝愿母亲安康吉祥!
简宝玉日更打卡第二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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