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窗外晴天,多云,气温适宜。本应该是一个编故事的好日子。可这一刻,我却不想再去编造一个动情的或者悲催的故事。
这就像平时我们说过的好多话,骗过了谁,没有人想知道。
有这个想法其实是一瞬间的事情。要具体点说来,应该是某天碰到的一个醉汉启发了我。
人常说君子无戏言,我不期望每个遇到的人都有君子那么高。因为有一句话说得好,酒后吐真言,这个是不是真的,我也没能考量过。
回头继续说那个醉汉吧,他摇晃着拉着小区门卫的手,在那大喊,说声么,你看那个开豪车的,牛皮的狠,他XX的,再牛皮还不一样要死啊,说不清他的钱都会留给他老婆,又拿去好施那个小白脸了。哈哈哈,有啥牛的。
我不想去分析一个醉汉说话时的心理,这很没有意思。就觉得总算是他讲出了一句平时不愿讲的话,这样就够了。
可这与编故事又有什么关系呢?如同驴头马嘴。坐在家里,啥都可以写,这个醉汉也是可以写的,可能会是一个悲情的故事,会不会赚一波眼泪,这个我也不好说。
我要说的还是真实,就像现在,我靠在窗子旁,看着窗外的大街,一群群警察和一道道警戒线把街道割裂开来。街道中央有许多的骑手,奋力的蹬着自行车疾驰,他们都是车手,五颜六色的衣服和帽子像一阵风刮了过去。耳旁有大人孩子的加油声,世界多么美好啊。
可我不能写美好这几个字,我不知道那些车手和观众他们是不是真的很幸福,虽然太阳不是很亮,可热气还是有的。他们是高兴的、悲伤的、还是愤怒的、兴奋的,这些统统不知道。不知道的东西,科学家写出来叫做假想,戏剧家写出来叫做灵感,作家写出来就做生活,而我如何能动得了笔啊。
还是老老实实的写看到的事物和人,以一个公正无私的态度。那些站岗的警察是在工作,那些骑手是在为理想努力,那些观众是在过自己的周末生活,本来就该这样,又有多少话可说呢。
如果向街道的对面望,远处是一些楼房,高的、矮的参差不齐,再远处是山,灰蒙蒙、黑魆魆,山下有一个村子,常见的民房,有没有人活动,也看不清。看不清的东西,我们按常理就让它消失好了,这样就更真实。
可这样子一来,似乎就不好了。那些看不见的地方依然会有人的活动,有动物的足迹,有植物的生长、衰败。还有的连我想写也写不出来的存在。它们都是真实存在着的,就像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
看来要做一个不编造故事,真实写字的人,真的是很难、很难。可这又有什么关系,我们本在就存在于一个善于编造故事,营造环境的圈子里,这个社会需要我们去真实或者幻想。
就像现在,我在写这篇文章,脑子里是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不能乱乱的写出来,还得给他们排一下顺序,高矮胖瘦,年龄性别,都得一条条归类。只有这么做了,才不会很乱,才会美观。
写到美观这两个字,又好像违背了我的初衷。可这是传统教育必备的美德,什么都必须美观、好看、大方,这样看起来就比较有教养。
这就如同楼下花园里此刻的情景,一位身穿蓝色上衣,灰白色裤子,头戴一顶发黄草帽的园丁。此刻他正背着一个绿色的喷雾器,扬着上臂,举着喷头,给一棵棵花木喷撒。是不是农药我不知道,可他的做法真的是正确的吗?
花园里的草木不会说,草木上的虫子更不会说。这些都需要我们去观察,去描述。深究起来,这应该是生物学家和农业科学家的工作,但我们写出来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是会赞颂园丁的勤劳,还是会去怜悯花木的痛苦,或许是为虫子的死亡写下悼词。这些全都是需要编造才能实现,要么这个世界就会失去一些欢乐和痛苦。
楼下的院子里有几个人在走动,有一个孩子正在骑自行车。他们并不像我一样无聊,来观看这场属于昆虫和花木之间的战争。
难道他们没有同情心,没有悲悯之情,还是这件微不足道的事件并不能引起他们得注意。这些没有人能够知道,也不需要知道,可对于一个写者来说,能够知道当然是最好的了。
既然好多的因素不能确定,那就把花园里的这一页揭过去吧。让我把目光放到楼背面远处的一片空地吧。
这片新开辟的空地很大,有好几万平方米。在这个小城的中央位置,这样的一片地一定会有好多的故事,可今天,我不讲故事,只是说说这片地。
地很早就在哪里,然后盖上房子,住上人,老老少少,男男女女,本地人,外地人都有,他们就在那片地上生活,过的怎样,我不知道,所以也不用写。
现在这片地上的房子拆除了,遍地都是砖头、水泥、钢筋、木头。它们是房子曾经的身躯,不过现在都散乱着、残破着。曾经的主人走了,来的是临时的新主人,有各种型号的挖掘机、拆楼器械,各种大型卡车,还有几辆小轿车,最重要的是拆楼的工人和领导。
这群人一定会有好多的故事和经历,新旧主人之间一定会有好多的事情发生,可在目前看过去,都是祥和的。为了尽量的减少编故事,我们就如同一部相机一路照过去好了。
这样就会减少许多不必要的烦恼,然后你会看到旧事物的破坏和新事物的建立,你会感慨这个世界的伟大。
伟大是我特意拿出来的,因为我想说说伟大这个词了。毕竟从字面上来说,伟大是在这里不算作编造的一个词了。
我们看到好多庞大的,不可思议的建筑出现时,都会用到这个词。譬如长城,譬如故宫。我在这里用它,只是想说明先后对比的震撼,这本身就是一种真实的体现。
现在回过头来看看这片地吧,已经清理的很干净了,很平整理,如果要种庄稼,目前缺少的唯独剩农民了。可城里是不允许农民存在的,所以地会有新的使命。它们会生长出一栋栋的高楼,把一个个城里人装进去,然后让他们变成农夫。
农夫是一个外来词,特别指拥有土地的人,或者说依靠自己土地生活的人,所以某种意义上,我们住进插在地上房子的那一刻,就得依靠土地生活,所以我们都是农夫,只是没有地罢了。
于是我们会找新的工作,各种各样的工作,为各种各样的人服务,然后又用赚到的钱去享受其他人各种各样的服务。这就像一个循环,把素不相识的人们联系起来。
这就像一个轮回,又一次回到了开头的一幕。从窗子看出去的那一刻,那些视野里的人们就已经有了关联,这一条条的线会纠缠在每一双眼睛之后,等着你去挖掘。
写下来的那个人,就是讲故事的作者。但我只想写写真实,不愿去遍造一个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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