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郸冬至夜思家
白居易
邯郸驿里逢冬至,抱膝灯前影伴身。
想得家中夜深坐,还应说着远行人。
图片来自网络译文
我居住在邯郸客栈的时候正好是冬至佳节。晚上,我抱着双膝坐在灯前,只有影子与我相伴。我相信,家中的亲人今天会相聚到深夜,还应该谈论着我这个远行人。
冬至宵难短,孤眠恨自长
唐德宗贞元二十年(804年)间,白居易任秘书省校书郎,时年三十三岁。白居易当时正宦游在外,夜宿于邯郸驿舍中,题诗这天正值冬至,朝廷照例放假一天,但诗人却离家很远,望着民间一派热闹景象,日常劳作的平民百姓均穿起了新衣服,脸上洋溢着节日的喜庆,心中不由自主思念起远在家乡的妻儿。
冬至是一年中最冷的一天,亦是阖家团圆的日子。冬至这天地夜晚也是一年中最长的一个晚上,“冬至宵难短,孤眠恨自长。”对于此刻飘荡在外的诗人,更觉如此。孤枕难眠,寒灯独照,不知窗前是霜是雪,亦或者只是千里明月寄来的思念,照亮了这片孤凄的庭院。
诗人于四年前(贞元十六年)中进士,便与家人友人有了大小别离,这种与家人不能度过安稳生活的时日,更显凉薄,身边尽是欢歌笑语,但这种欢乐,似乎只是别人的,与自己无丝毫关系。抱着膝坐于灯前,细数着灯芯忽高忽低,灯光恍恍惚惚,但却不乏为暖身子的一个好归处,我的家人啊!这会应该也在窗前深坐,盼望着我早日归来与家人团圆。
两年前,与友人元稹同举书判拔萃科,私交甚密。此际,已过而立之年,幸而年轻力盛,经得住奔波路途,然而令前路茫茫的却不是这脚下寒冬里硬邦邦的路,而是那不知归途的改革之道,当下社会风气每况愈下,百姓疾苦不得善终,妇孺儿童在家艰难度日,壮士男丁在田间辛苦劳作,纵然如此,又岂能填饱肚子。在今日此节,不知有多少贫苦的百姓流离失所,不得享受天伦之乐。
图片来自网络前段时间正值炎夏,赶上农人们收田的日子,“妇姑荷箪食,童稚携壶浆,相随饷田去,丁壮在南冈。”五月时节的农家,自是偷不得半分嫌,尽管脚上冒着汗,脊梁上烤晒着炎热的阳光,但未敢松懈一丝一毫,唯恐这麦子转眼便落入他人之手,可是尽管收入自己囊中,却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裳罢了!
“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本是一个丰收的大好景象,但却有抱着孩子的妇人,右手拿着捡的麦穗,左臂挂着一个破筐,在田里黯然失。罢了罢了!不知此刻有多少贫苦的人儿依旧在经受饥寒之罪,驿站外灯火通明,人们过节的雅兴正浓,偶尔在街头让人耳目一新的新衣服、新首饰,却是繁荣了整座城。不知那些倾尽全力输税的人们,现在正处何方?
诗人想到自己曾未干过农活,但享受着他们的劳作成果,过着比他们惬意多倍的生活,今日因过节没有与家人团聚,便黯然失意如此,着实有愧,大丈夫皆有成才为民请命之心,就我而言,也是时候与真正的大志之人共谋策略,新运动也该历经严寒历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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