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闷响,我努力睁开眼睛,四周是蛛网密布的墙壁,我使劲揉揉眼睛,我没看错,这是一个破旧的荒废的房间。我为什么在这里?昨天晚上我……昨天晚上我在哪里?为什么一点记忆都没有?前天呢?我忽然发现我对之前的事情都只剩下模糊的印象。
门半掩着,我慢慢地向外面走去,右侧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左侧是一排排房间,和我醒来的那个房间几乎一样。有的房间堆满残缺的桌椅,有的房间除了灰尘空无一物。对面也是一样的建筑,左面,右面,整个建筑像是一个大大的口字。我靠在走廊的栏杆上向下望去,两排粗壮的法国梧桐,地上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黄叶。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学校!这是我的中学,它什么时候荒废的?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看了一眼,我在五楼,也是这个建筑最高的一层。先不管别的,先下去再说。我记得这个建筑有八个楼梯,每排建筑中间有一个大楼梯,每个边角有一个小楼梯。我顺着走廊走了许久,全部是教室,楼道呢?它明明该在这里的。我觉得诡异,但是又没法从这里出去。
我开始往回走,希望那个小楼梯还在。对面有个人在向我挥手,他也在五楼,我们向对方走去,在转角处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小楼梯不见了!
“你怎么来这里的?”刚走近他就问我,看他年纪应该和我一般大。
“我不知道,我醒来就在这里了。你呢?”我朝四周看了看,想知道还有没有别的人,似乎是没了。
他摇摇头,“我跟你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算了,我也没报什么期望。“我们先出去再说。”我指着不远处的转角,“这边本来该有两个楼梯,我快走完这条走廊了,一个也没看到。”
我们朝转角走去,他拿起旁边的铁棍朝墙上砸去,过了一会儿,墙上出现了裂缝,可那是实打实的墙,根本没有通道。他怀疑地看着我:“你没记错?”
“肯定没错,我在这儿生活了三年。”
“你是这里的学生?”
我点点头,“以前是。”
我们开始向我记忆中的下一个楼梯走去,无一例外,楼梯全都不在了,只剩光秃秃的墙壁。
旁边教室里堆在一起的桌椅突然动了一下,一个椅子砸了下来,然后传来一声低呼。
我们捂住嘴,然后轻轻打开门,教室里堆满了桌椅和满是灰尘的书本。角落的窗帘动了一下,现在没有风,我们轻轻走过去,他让我站在后面,然后一把拉过窗帘。一个蓬头垢面的妇人抱着一个小孩子瑟瑟发抖,“求求你们放过我的孩子!”她以为我们要对她不利,便抱着孩子跪了下来。
“你起来吧,我们不是坏人。”我没敢走近她,毕竟不知是敌是友。
我们变成了四个人,那妇人一直都在四处张望,大概是吓坏了,眼神里的戒备一直没有消减。
“要怎么才能下去?”我朝下面望去,五楼,除了走楼梯,别的都不现实。
“为什么要下去,你不知道下面有什么吗?”那妇人冷冷地说道。
“有什么?”那个男生开了口。
“现在只有五楼……还有那块空地。”她腾出一只手指了指种着法国梧桐的地方。“只有这两个地方最安全。”
“看那儿!”男生指了指我们对面,三楼的一个中年男人在顺着一条窗帘做的绳子慢慢往下爬,那个地方靠近梧桐树,只要通过绳子爬到树干上就可以了,突然有几个人出现在绳子附近,左右摇晃绳子,还试图把绳子解开。不过还好,那人已经到了树干上,已经离地面越来越近了。又一个人顺着绳子往下爬……我有点搞不懂,那些人一开始为什么想摔死他?
突然一阵熊熊大火,整块空地都成了一片火海,连梧桐树也不见了踪影,但是旁边的一楼丝毫不受影响,那个男人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在绳子上的人赶紧往上爬。这场大火持续了几分钟,一切又恢复了原貌,梧桐树,地上的落叶,我没看到那男人的尸体,看上去就像那场火根本不存在一样。但我从妇人和男生惊恐的神情中清楚地知道,刚刚那不是幻觉。
“门开了!”我看着那个楼道,它突然出现了!我和那个男生都朝楼梯跑去,跑了几步才发现妇人还停在原地。
“走啊!门开了!”
妇人一把抓住我,“我不下去,不能下去!”
“留在这里就安全吗?迟早会饿死,还不如博一把!”
那男生一把抓住她:“快点!来不及了!”
我们几个刚刚下到四楼,上面就落下许多沙石水泥封了楼道。
整个四楼都静悄悄的,不像妇人说得那么恐怖。男生望了一下四周说道:“这里好像没人。”
妇人松了一口气,“没人最好,在这里千万不要去招惹别人。”我总觉得那妇人知道的比我们多得多,但她似乎顾虑重重,不愿告诉我们。
四楼的情景与五楼别无二致,楼道都消失了,只剩一排排脏乱的教室。我朝角落里的一间教室走去,我只看见了墙壁上贴着的红色班牌写着“初三九班”。
“你去哪里?”那个男生一把抓住我,“不要轻举妄动。”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个教室很奇怪?”我指着那个班牌,“我们走完了两层楼,只有这个教室有班牌,还有,这间教室的墙壁太干净了。”旁边的教室墙壁上满是灰尘和蛛网,只有这面墙壁上面的涂鸦都清晰可见,一点也不像废弃的建筑。
“干净?不见得啊!那墙壁也是灰色的。”男生并没有觉得那教室有何不同。
“我上中学的时候这建筑就有些年头了,墙壁一直是灰色,没有重新粉刷。反正就觉得这教室有古怪,我要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我们到这儿的原因。”
“好吧,我们一起过去。”
我走在前面,男生走在最后,我们一起朝那间教室走去。我猜得没错,那教室太奇怪了,外面十分干净,透过窗户往里看,课桌书本都还摆放在原处,讲桌上放着数学书和三角尺,我恍惚间以为同学们去做课间操了,待会儿会继续上数学课。黑板的最上面一排写着:“距中考冲刺仅剩8天。”最右侧是今日课表,大概是快中考的缘故全是语数外之类的课程,右下角写着“今日值日:江霞”。
我鼓起勇气推开门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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