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风雨半生(二十二)

作者: 苦尽甘来_cbc8 | 来源:发表于2020-02-02 09:51 被阅读0次

生活总是由这样、那样的矛盾所组成的。我的命远也是如此,所不同的是我的人生总是滞留在命运的谷底。何时才能走出这命远的阴霾,我不得而知。

今日同一个未曾谋过面的老头打牌,因为我方三个人配合极默契,导致那老头所在一方频频向我方进贡。可能是那老头有些输红了眼,当着众人的面冲着我一口一个傻x、傻x的叫骂着。

刚开始,我还是以沉默应对,只是在牌局上与他故意过不去(别人的牌不砸就是专门砸他的牌)。似乎他也觉察到了什么,在一局失利后,他竟然对我大声叫骂:“傻X、傻X”,自尊心极强的我顺势推了他一把,哪知那老头也反手回敬了我一个耳光。我也毫不示弱地一拳冲他脸上捣去……。

那老头挥舞着从屁股底下抽出的凳子还在冲着我叫骂,而年少气盛的我一想到操劳的母亲和家中的窘境……。正好一块打牌的老头都过来拉开了我,我也就借坡下驴般离开了那里。

我就如一条丧家犬般走在回家的路上,气愤之余只能找一点看起来让人感到庆幸的念头来安慰自己:现在家中父亲早已逝去、母亲已到了年老体衰的年纪、自己还象一个孩子一样依偎在母亲左右。万一自己那一拳捣在老头脸上之后,那老头无论真假与否躺倒在地,恐怕自己的下半生……。

实在不敢再往下想了,我只能以自欺其人的方式安慰自己:朱小兵,欺负你的人不会落下好下场的,就算老天放过他,父亲也不会轻饶他的。想开点吧!

第二回:

我的日子就在这种看似有规律但毫无半点生气的状态下前行着:我依然整日游走于老头中间,母亲除了要全心全力地照顾着这个家还要每天对无所事事的我吁寒问暖。

但在这种看上去平静的背后却隐藏着一丝不祥的端倪,着实另母亲和我焦虑不已:就在前几日中午,正在午睡的我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母亲当时在外屋的厨房收拾灶具)抽起风来(民间俗话对颠痫另类称呼)。

我这抽风之事由来已久,但凡脑外伤患者都会留下此种后遗症,但是别人抽风哪抽哪了,而多年来我一旦抽风,就会引起胳膊错位(即常人所说的脱臼)。

这次发作完时,幸好母亲听到动静第一时间赶到了我的床头,用手指狠掐我的嘴唇到鼻孔之间的穴位。须臾,待我清醒过后不但感觉到头昏脑胀,同时不出母亲所意料:我的肩关节跟以往发作完一样,又一次脱臼了(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另我今天想起来都会不寒而栗)。

母亲只能一个人陪我步行至当地医院拍片子 、复位胳膊,又一个人陪我回到家中为我端上亲手烹制的饭菜……

第二天早上,我还得强忍着病痛,推着自行车去卖报纸。卖完报纸后,骑行在返家的道路上,心中仿佛涌起一种说又说不出的冲动让自己的视线逐渐模糊起来。

只是母亲语重心长的一席话道出了其中的无奈:兵兵,你要是摔坏了,不抽风、不掉胳膊也行。咱娘俩就这么过着,但现在……  唉~,没办法,这就是你的命呀!

其实我何尝不是在心底就我那曲折的命远历程耿耿于怀呢?为我那讳暗如深的人生之路焦头烂额呢?而我现在只能选择默默忍受。这大概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吧。

第三回:

胳膊慢慢好点了,我又开始和老头厮混在一起。一晃半个月过去了,母亲在卖报纸的时候遇到了以前的朋友刘卫东。刘卫东早就知道我不幸摔伤的事,在了解到我家当时的境况后,看着母亲生活如此艰辛,提出帮一帮我们这个家――安排我去他所开的广告公司当学徒工,实际上就是干一些不用太出力的碎活。

并对母亲作了各种允诺:重活不用我干,我只去干一些跑腿打杂、扶梯子、递工具的小活。每天按时上下班,就算有时回家晚点也是偶尔才会发生的。

刚开始,我心里还十分感激刘老板,觉得他会看着母亲的面子对我关照有加,也不会再用花言巧语诓骗母亲和我。

我是战战兢兢干了四五天,在这几天的工作过程中,一切真如刘卫东所说那样:平常也没有什么重活(私营广告公司,有业务时才忙,那时正值行业淡季)。

在随后几日给客户作业务的时候,我才发现了这份看似清闲的工作背后却是那么辛苦,并不像刘卫东所说的那样。

首先,干起活来没日没夜,有时一干就到了晚上十一、二点。没活干时,闲的人难受。中午连班更是家常便饭。

一干起活来,刘卫东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把对母亲的种种允诺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对我是呼来唤去,不管轻活重活都让我去干 。想到之前我都是因为干活力不从心而遭人冷眼,所以到这儿干活我也是拼尽了全力。


一块干活的工友张勇在干活的过程中对我也是指手划脚,见我干重活有些吃力再加上说话又说不清楚,总是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口气对我喊话。

过了几天,刘卫东指派我跟随张勇去给一个客户安装显示屏,并交代我给张勇搭个下手 、扶个梯子啥的。

待我帮着张勇搭上脚手架、搬运完所需工具后这才站在脚手架旁一本正经地扶着脚手架子。而张勇就爬上脚手架平台忙碌起来,我只管扶好脚手架、顺带着给张勇递个锤子、螺丝、板手什么的。

正好此时,一位从身边走过的路人上前向我问路  。我一时没有听到张勇的召唤,他便在脚手架上发起了脾气。见我没有理会,他就从脚手架上攀爬下来,指着我同我理论:“叫你递东西,你没听着?来这儿啥也干不了,滚犊子。”他操着一口地道的东北话怒斥着我 。

自觉受到屈辱的我听完他的指责,火噌的一下窜了上来:“你是什么东西?来这儿指责我?装×犯”,我操着模糊不清的腔调回了过去。

没想到平时几乎听不懂我说话的他几天却听得真真切切。只见他把手中工具往地下一撂 ,冲着站在一旁的刘卫东叫嚷着:“不干了 、不干了,这活干不了。”

见他如此对刘卫东逼宫,愤怒的我抓起一旁的黄油枪使劲朝他脸上甩去。

他也毫不示弱地捡起地上的一把锤子冲着我铺天盖地般砸来。

胆小体弱的我哪里经历过那种场面,只能两支胳膊将脑袋一护任由他大发淫威。末了,我被打倒躺在了地上。张勇那厮仿佛还不解气,打电话叫来几个社会青年。

见我当时躺在地上,早已没有了还手之力。一行人讪讪地走了。只留下一旁的刘卫东拔打着母亲的电话。可恨的是这位母亲昔日的故友刘卫东眼睁睁看着我被人打倒在地,又看着那帮社会青年“到此一游”,竟被吓得躲在了角落里,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迷迷糊糊中,母亲踉踉跄跄地向我奔来,双腿半跪在我的身旁、泪流满面地抚摸着我那木然的脑袋、一步一歇地搀着我向家的方向走去……

但是在这无亲无故、物欲横流的城市里,我和母亲只能选择默默忍受。

在家里休养了一段日子后,我是不愿再与那些老头混在一起打牌了,但闲呆在家里实在觉得羞愧。可是我现在要文凭没文凭、要技术没技术、最主要的是自己口齿不清就像横亘在我面前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我也曾四处寻找打工的机会,无奈因为我表达有障碍 ,没有人肯给我一个机会。

倔强的我决定靠自己去创造自己美好的未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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