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还是死,动还是静,巧还是拙,实还是虚,美还是丑,如果让我们选择,大约都会选择生、动、巧、实、美。在我们的观念里,其对立面都是不好的,甚至唯恐避之不及。但从老子哲学的角度看,死、静、拙、虚、丑才是更好的。通过老子哲学来辨究上述五组关系,我们会发现,被遮蔽的得到光照,衡量事物的尺度得以拓宽,或许我们习以为常的生活也有诸多的乖谬之处。
卡夫卡曾直言对老子思想的无限钦敬,称“老子的哲学是坚硬的核桃,我被它们陶醉了,但是它们的核心,却对我依然紧闭”。代生活的危机在于“丧己于物,失性于俗”,人成为“倒置之民”。即人们让自己迷失在物质世界中,让自己的性情流失在世俗之中,本末倒置。“本末倒置”的原因在于我们只看到事物的表面,并受已有的经验和知识的局限,固化在某种思维定势当中。汪老师认为,老子哲学恰恰提供了观察事物的另一个视角,就像一束光,照亮我们平时不留意的地方,为我们开启通往内心的悠远之路。
生与死。“生与死的问题,在一般的西方人看来似乎是不值得讨论的。古希腊哲学家伊壁鸠鲁说过:死与我们活着的人毫无关系,因为我们活着的时候,死并不存在,当死亡来临时,我们又不存在。”在死的问题上,汪老师为我们厘清了中西方不同的价值取向:西方人认为活着的人谈论死亡是没有意义的,而中国人认为“悠悠万事,唯死为大”。但是中国哲学大都回避谈论死的问题。孔子说:“未知生,焉知死。”这就是在悬搁死的问题。而老子哲学是 “出生入死”的,即经常涉及生死问题,公开且充分地谈论死。当代人能寿终正寝的极少,面对死亡的迫近,总是遭受身体和心灵的双重痛苦,试图掌控自己的生命,却深陷恐惧与悲痛。那我们应当如何面对生死?汪老师认为应该学老子的“卫生顺死”。“卫生”,就是活着的时候好好保护生命;“顺死”,就是死的时候要顺应生命的节律。老子说:“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坚强。万物草木之生也柔脆,其死也枯槁。故坚强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人活着时身体是柔软的,而死后身体反而是坚硬的。草木万物活着时也是柔软的,而死后却是枯槁僵硬的。由此看来,个性刚强的人往往属于“死亡之徒”,柔和温润的人才是“生存之徒”。 要做到“顺死”之顺,就是不要以自己的原则对抗自然的召唤,柔软自己的生活态度,灵活地应对环境。
动与静。“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老子此话的意思是守“虚”,虚到极点;守“静”,静到极点;在万物的蓬勃生长中观察到循环往复之道。
论及万物的起始和末了,万物是从静到动,从动到静,动是充满偶然的过程,静是永恒的起点和终点,所以,老子主张守静。
“重为轻根,静为躁君。”厚重是轻率的根本,静定是躁动的主宰。而我们所处的是一个躁动的时代,静是稀缺的。我们有无穷的欲望,甚至很多所欲的事物超过了自身的能力范围,欲而不得,心就骚动不静。就动与静,老子哲学提供了一种智慧的生活状态,即“心如死灰”。这并非现代语词意义上的“心如死灰”,而是说让心灵达到静寂状态一般人认为“实”更重要,汪老师则强调,在老子哲学中,“虚”更重要。“圣人之治,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要填饱肚子,强健体魄,而心志要虚、要弱。
“因为通过教育,就有了直接知识和间接知识,这些都是见识,即哲学上所称的‘前见’。如果因为这些见识,吸收不了别人的意见,特别是批评性否定性的意见,那么前见就会变成偏见、成见。”
“欹器”欹器不盛水时,就会歪斜在一边;注入一半的水,就可以端正地立起来;水太多太满,它就会自动向一侧翻倒,把水都倒出来。人也类似,不可以什么都不懂,那是无知的状态;而最好的度在于“一半”,满一半,虚一半。因为这一半的“虚”,便可以容,容物之生,容人之长,涵养生机,发展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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