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点儿,明明像个灶火膛里看似已经灭了火的半截柴火棍子,没了火星,也没了热度,都这么长时间了,咋一点儿火星子迸出来,又碰上家里那口子的小风儿一吹,嗖儿一下就着了呢。
冤枉啊!我隔着屏幕都感觉他在喊冤呢,谁让他的电话打进来的太不是时候了呢,活该。
太困了,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像有大卡车在耳边崩崩崩的碾过,又像哪儿在点鞭炮,反正是要强行把刚迷糊着的我从梦中拽出来。一头嗡嗡嗡的怒气里醒来,听见床头柜上正充电的手机在蹦跳着震动呢,你说这枪口撞的,该不该挨骂。
我没力气骂他,发出个嗯的声音都费劲。“正睡呢?有个快递到南门了,你有空了去拿一下啊。” 然后,他还嘟嘟囔囔的埋怨了一句:“哎呀,老是这个点儿睡,这啥毛病。” 你知道我“老是”这个点儿,还非得对这个点儿打电话?要不是实在没力气,不骂你几句都对不起你!
闭上眼,搂个衣服袖子盖住眼睛,接着迷糊。唉,好不容易睡着了,还没十分钟就被轰隆醒,这下子又很难再睡了,可真的好困,啊,好烦啊!
好吧,我承认,我已经多半年没怎么发过脾气了,今儿这是咋了。他会不会以为是他昨晚喝了酒还嘟嘟囔囔的找麻烦?当然,我昨晚确实觉得他找麻烦,可我转头就忘了。不管了,头疼,起床出门啦。
收到一条信息,打开一看,又是正中情绪的点儿,烦死了。打电话,翻来覆去的叨叨了几遍,也没叨叨清楚,无名怒火就被勾了起来。想不起来我有多长时间没这样因为别人动怒了,今儿这火气是这几天不能好好吃饭,又不能好好休息吗?
昨晚吃饭时,牙又有些松动,心里还是有些慌张的,怕跟以前一样,睡一觉醒来会肿的厉害,然后一周或十几天里要承受这肿痛的麻烦。转移注意力,干点儿别的事儿。虽然每次都这样,其实心里也清楚,这是有些慌乱了,需要静一静,每每越慌越乱,可,定力在这种时候总有心无余力不足的感觉。
上午又是慌慌张张的半天,一路上骑着电车加油门时,发现剩一点儿电了。问问自己,你着急忙慌的干啥呢?这事儿做不做很重要吗?在路上赶让心慌乱,是因为事情本身很重要,还是不自觉的被带跑了。嗯嗯,这事儿并没有此刻以为的重要和紧急,是不自主的随着无意识去做了,才让行动显得慌乱了。
想明白了,车速慢下来,那不多的电量也坚持到了目的地,吃了午饭,又坚持到家。很好。
所以,眼前这忽然冒出来的情绪,是因为电话、信息,还是因为心本就慌乱着?我迁怒于他了。明明知道,又没忍住给他打电话埋怨了几句,带着没压下去的那点火星子,跑到南门拿快递。
翻找了一圈,没看到。问了店员,说顺丰在后面。又跑到后面架子上,太高看不到名字。打电话又忍着再次冒上来的怒气,问了有没有码,他嗯嗯着说再看看,然后说有。就不能一次说清楚吗,讨厌死了!
拿了快递,回车库打开,是一盒月饼。仔细一看,是我喜欢的馅儿,嘻嘻,好吧,原谅你了。
拿一个去店里吃,烧一壶热水,正好边吃边喝,填填肚,静静心。
捋一捋,顺一顺。发现“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这句话挺有道理的。如我今日这般,一波又一波的上来下去,有多少怒气是事儿本身的缘故呢,不,都是往日里留存的记忆,以及那些记忆留下的东西。
在每一个出发点的激情澎湃。在每一次路途中的风雨暖阳、喜怒哀乐。在每一个终点的感慨回望,总有一些东西随风而去,也总有一些东西留下来,在看不见的地方埋藏,在不经意间生根发芽,在某个时刻回首时,发现它已长出了毒蘑菇,或是开出来灿烂的花。
那些过往里的景物啊,远远近近的,时而模糊,时而清楚。很多以为会铭记的可能已经遗忘,也有特想删除的,却时不时冒出来搔痒。就像庄稼地里,呵护的庄稼不一定长的肥壮,那天天清理的杂草,转眼就长的串连串、片成片。也许,这就是生活吧,与它斗,其乐无穷。
其实,我真的不想斗啊,我努力想着和解,可能心里不足,行动就更别提了!
好了好了,这个不适宜多说。咱捋了这么半天,还得朝顺的捋不是。看看我满桌的小葫芦娃吧,多新鲜,多可爱,等嫩绿的颜色渐渐褪去,变白了就可以刮皮,再用钢丝球在水龙头下清理干净,阴干几天后,就可以挂太阳底下晒啦。
这番过程既是静心亦是凝神,让心放松,让身体动起来,才是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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