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李久如粉墨登场 火车站前建小铺
俗话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李久如就是胆子大，此时，他正赶着四平街那个粮栈掌柜给他准备的大车，车上装的上满满喂牲口的草料。吆喝着向东边的蔺家河口奔去。
李久如这一去的目的，就专门奔供给俄国人马队草料为赚钱而去的，他的梦想是能把大量的草料卖给俄国人，一定会大大地赚上一笔。此时，李久如正为圆梦而大胆奔波！
一路通行无阻，很快到了蔺家河口。只见河口两岸都有摆摊的，卖东西的人不少，买东西的人不多。见李久如来了，都开始吆喝起来。李久如没理会他们，他在寻找适合拴马的树杈。
李久如一声“吁——！”马大车很快停下，李久如把马拴在一棵小树上，就顺着人踩出的小道来到河边，向北面的河对岸观看。
对岸有一条摆渡的船，只见有人担着担子下船上岸，也有人上船，看样子担子里的货都卖掉了。李久如心里想：卖点草料也真是不容易，这大车该如何过去。正思忖间，对岸远处有一挂大车飞奔而来，车上老板子高喊：“摆渡的——，等等我。”大车很快到了岸边，老板子把大车很顺利地赶到船上。接着，摆渡的船也就划到了南岸。
车老板子把车赶下后，李久如一看认识，连忙喊道：“家宝——，是你呀。是不是卖草料去了？咋整地？”
那人刚坐上车辕子上，见是李久如，就一蹁腿下了车说：“是李二爷呀，你咋上这疙瘩来了，哦——，是不是听说啥了来探路？”叫家宝的急速地说。
李久如欣喜地问：“好卖不？这不我在四平街那疙瘩听说的，老朋友就给我备了草料来探路来了。咋样？老毛子不吃人吧？”
家宝连忙摆手，并向后看看说：“二爷，来这疙瘩说话可得注意点，这二鬼子比正主还坏。既然二爷草料都拉来了，这忙不帮也不是那么回事。这就领你去。”
李久如一听乐得没法：“哈哈，我这命真好。你看这车能直接摆过去吗？”
家宝笑着说：“人家摆渡的是干啥的？就照着大车来的。你去赶车，我跟摆渡的招呼一声。”
李久如迈开大步三步并作二步走，很快就把大车拉到河边，家宝帮着把车赶上船，很快驶向北岸。
叫家宝的把马鞭拿到手，坐到车老板子座位上说：“李二爷，上车走吧。”
家宝一甩大鞭，一声轻脆的鞭子，辕马放开四蹄在土道上跑起来。李久如一看，老毛子的戒备不是很严，除了市场有两站岗的，这一路也没见什么当兵的。
这条道是新踩出来的，马车压的痕迹不是很深，道的两旁还能看到庄稼被毁的痕迹。李久如叹口气说：“这疙瘩的地都是四门苗家的吧。也不知他们咋样了。”
“听说被打够呛，最后追着他们杀人。没法只好四散分头蹽。头一阵子听人说有蹽到买卖街那疙瘩的，还有人偷摸来瞧来着。开始时老毛子真是狠，见人就杀。现在还算行了，这地场也没人跟他们争了。对来做买卖的还算热情，一见面就‘哈拉少，哈拉少’。”
李久如听家宝唠叨，眼睛却向四处看。只见田野上倒伏的高粱棵子已经腐败了。
说话间来到铁道旁，李久如看到有几间茅草屋。在茅屋的北边也盖了不少房子。家宝说：“那就是他们盖的火车站，听说火车快通了那疙瘩是卖票的。北边是住人的，再往北走，就是咱要去卖草料的军营。”
离票房子近了，这时可见来往的人，除了俄国人外还有一些中国人。这时，李久如真的听到了有些跟家宝认识的俄国人边摆手边说：“哈拉少，哈拉少。”
李久如看了觉得还算有趣，戒备心里也慢慢解除了。
大车来到一个用木杖子夹的围墙的大院，到了门口家宝一声“吁——。”大车停了下来，门口有人出来看是家宝就说：“你小子来去到是挺快的呀。”
家宝笑道：“哪里，我的一个朋友，头一次来。”
李久如见这个人是中国人，觉得还好说话：“你好，初来咋到，我还以为都是老……，那个俄国人呢。说话肯定听不明白，多亏遇到家宝，轻车熟路直接领我到这疙瘩来了。今个儿我来就是探探路，如果这买卖好做，我会天天来的。请老哥多帮忙哈。”
这时，一个俄国佬过来，边走边说：“哈拉少，哈拉少。”
李久如见这个俄国人跟前边的穿着不一样，腰里别着枪，头上带着帽子，一定是老毛子军队的人，不由得警惕起来。他想杀人放火都是这帮人干的，就本能地往家宝身后站了站。
这时，那个门口的中国人对这个俄国人滴了嘟噜说一通，李久如一句也听不明白。家宝到是微笑相迎，并顺手拉了李久如一把，并向那个俄国当兵介绍说：“这是我的朋友，你们马吃的草料他有都是。”
那个中国人翻译后，这个俄国当官的张开双臂一边拥抱李久如一边说：“兹德拉斯特维，兹德拉斯特维！”
李久如被他抱得喘不上气来，躲又躲不出去，只好迎合着说：“吃得拉屎特维，吃得拉屎特维。”
李久如在老朋友帮助下，来到了沙俄建的火车站处北面，把草料卸下。就这样卖了几个月草料，赚了一些钱。此时，也跟这里上上下下的人都混得很熟，觉得从四平街到蔺家河口拐个大弯，非常绕远。想到如果从火车站取直，修条直通到四平街的路，离这疙瘩很近，不但方便四平街来蔺家河口做小买卖的，自己来回运草料也方便多了。
想到这，就跟火车站上沙俄管事的提出自己的建议。管事的听到这个说法觉得非常有道理，就听从了李久如的建议，派人向西去勘察。派出的人经过实地勘察测量，觉得修一条道很简单，只是有两难题需要解决，一是修路要经过索家窝棚，二是路过蔺家河北段需要建一座桥。同时，意外发现李久如说的建路的方向竟然可直通四平街，从火车站前算起公路里程七点五公里。
火车站那个沙俄站长得知这个情况非常高兴，他特意把李久如叫来，先是感谢李久如提的建议好，接着说：“铁路从哈尔滨直达旅顺，马上就要通车了，还专门拉人的客车。火车一通过往的旅客一定不少，这里需要有人在此卖些食物与应用物品。我看你是不是带个头先在这里立个铺子？”
李久如一听很高兴地问：“在这疙瘩建个草料铺子？哎呀，那可好，先把草料都运过来，马队要是用的话就到这来取。这个办法好。那我就在去蔺家河口路上找个地方盖小草房？”
“行！不过，不要离车站太远。对了，火车一通要卖票。现在的问题是火车站还没有什么名字，这里的几个镇子名不太好听，你说说该起什么名字好？”
李久如听到火车站长让他给火车站起名，就脱口而出：“四平街呀，那条路修好了直通四平街！就叫四平街火车站！”
李久如看看空旷的田野上，火车站孤伶伶立在那里，离蔺家河口也有几里地远。他觉得火车站名叫四平街没什么。
就这样四平街火车站名在李久如提议下而确定下来。李久如当时怎么可能想到他的这一提议，会有深远的影响，也让他后悔了半辈子。当然这都是后话，此时李久如心里只想怎么把草料铺子建起来，好把草料卖给沙俄人。
告别火车站站长后，他沿着蔺家河口的路慢慢往蔺家河口方向走。在离火车站的三间票房子大约有二里左右，李久如站下了，回身往票房子处看了看，又原地使劲跺跺脚自言自语地说：“靠——！就在这盖！离票房子太近了不好。离河口也不算太远。”
那时，从蔺家河口到火车站前这条路还没有一户做买卖人盖的房子，李久如盖起房子还真是头一份。
跟火车站打过招呼后，李久如一气就盖了五间草房，圈了不小的院套。随之也运来大量的草料，也把不少粮谷运到这里来。这一下，李久如踌躇满志，看着新的房子，和满院子的粮草，心里乐开了花。他决定把草料铺子叫“同义和”。在开业时，招来很多亲戚朋友为他助威。
开业时，来的戚可真不少，五间草房没装下。亲戚朋友热热闹闹一天，李久如大鱼大肉管够招待。
这时，有一陈姓中年人来到李久如跟前说：“二弟，你不就开个草料铺吗？咋整这么大动静？”
李久如笑道：“老哥你可不知道，他们说铁道往南通到旅顺，往北到有个叫‘傅家甸’的，火车道就通到那儿。听说他们正备着开啥会，庆祝铁道修好了。道修好指定得有车呀，这里设火车站，肯定有坐火车上下车的。我在这疙瘩开粮草铺子，被不住有人顺道来买粮食。你说到那时咱是不是得了？”
“卖粮我到是没想，你说我要是开个饭馆咋样？”
“哎呀，老哥——。这个想法好。别说，有上下车的人来更好，没有也没关系，来蔺家河口赶集的人也不少。他们没事来这里整两口，行！我看行！”
“你说行指定行，不过，你帮我跟他们说说呗。”
“保证好使，你回去就准备，其它的事我来管。”
李久如也没想到这么快就会有人响应，非常爽快答应帮忙。李久如心里清楚，这可不象在八面城或四平街镇子里，有官府的人管着，这疙瘩还没有人管这事。不过，跟火车站上俄国人说一声还是必须的。
就这样，挨着李久如同义和草料铺，开起了一家饭馆，因为开馆子的人姓陈，就起名《陈家饭馆》。
没想到李久如开了个头，一发不可收拾。随着火车道通车，来此开小铺的人逐渐增多。有人在靠近火车站处开了个旅馆，紧接着沿去往蔺家河口道两侧，不断出现新开的铺子。有开酒馆的，有开茶馆的；经营各色商品的铺子都出现了。他们在道的两旁盖上简易的房子，牌子一挂，买卖就开张了。
面对越来越多的铺子，李久如真是乐不可支。他没想到会这么快出现繁荣景象。这个时候虽然买卖人越来越多，但都在路的两傍盖些简易房屋，都有一种临时的思想。特别是进入铁路属地内，暂时还没有人收捐税。所以听说的人快速来此积聚跟无捐税有直接关系。
俄国人一看李久如号召力挺强，就委托李久如临时进行管理。这让李久如更加自豪。特别愿意让人称呼他“李二爷”这个尊称。
随着时间的推移，来往旅客逐渐增加。加上市场不断地扩容，沙俄的人就有了建镇的想法。沙俄开始建站时，在火车站票房子北侧盖了沙俄人住的房屋，因为大多都是用石头沏的，因而俗称“石头房子”。后来，因为镇压义和团的需要，沙俄派来大批军队，就把这些军队留在各火车站，美其名曰：“铁路守备队”。因为要驻军就在“石头房子”北侧又加盖了房子。
规划建镇很简单，就是从火车站票房子前开始画出三条道来。在这个范围的土地进行出租，于是，有想在这里长期做买卖的就在这三条道的两侧租地建起了房子。这一规划房基地，正好抵达李久如的简易房子为止。在其东北侧开铺子的都要扒掉。人们羡慕地跟李久如说：“李二爷，你咋那么会整腻？正好把线画到你家跟前就停了。”
陈家馆子掌柜的过来说：“李二爷就是英明，当年让我在他家西边开的饭馆，原先我还想离车站近点不更好吗？还寻思好地场要给他自个儿亲戚里道的留着呢。李二爷，你真行！”说着竖了起大拇指。
李久如嘿嘿笑道：“我不过就说那么一嘴子，在哪开铺子自个说了算。不过，咱哥儿们得想想办法，盖上砖瓦房，那可就永久了。”
陈掌柜说：“这好办，四平街那疙瘩有烧砖的师傅，把他请来也建个砖窑烧砖。”
李久如一听，高兴地拍大腿说：“老哥真有你的。这招我咋没想起来？怕一个窑不够，多找俩。老哥你这就去，一定把他请过来。我这就去说选烧窑的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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