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四月,山坡上的草甸刚开始由黄转绿,新草正在萌芽,冬虫夏草这一神奇的东西,就潜伏在这一望无际的草甸中,它的虫体藏在泥土内,只有草体露出地面,跟周围的杂草泥土颜色差不多,极难辨认。捡虫草时,需要人们一直睁大眼睛,伏下身子在草丛中仔细搜寻,不一会儿就能感到腰酸背痛、头晕目眩。
十月上旬,是扎坝人做“nia果”最好的季节。圆根叶子在轻覆微霜的高原早晨,沐浴着第一缕阳光醒来,闪烁出水灵灵的绿。人们从菜园里选出颜色鲜艳,大小适中的圆根,大的如鸡蛋般大,小的如乒乓般小,不一会儿,便扯好一大背。背回家堆到地上,接着剔除叶子和根须,用清水洗净,切成拇指头般大小的块备用。
火塘里,柴火熊熊燃烧,将切好的圆根块倒入大铁锅里正咕嘟冒着热气的滚水里翻煮,煮熟透后捞出沥干。煮过圆根的水这时候还不能丢弃,舀出来单独盛放。这时你会发现,煮过圆根的水颜色呈玫红,让人想起万花之王玫瑰,宛如一位明媚动人的扎坝女子,妩媚俏丽,娇柔温婉。
控干水分的圆根块,铺开在高原湛蓝的天空下,阳光肆意地徜徉在它们身上。那时天气早晚比较冷,为了防止冬霜水,人们把圆根块摞一堆,把芦席一卷一合,明天太阳好时,再摊开继续晾晒。经过前一天阳光的暴晒,圆根块已经收水。现在,煮圆根的原汤派上用场了。每晒几个小时,就用原汤喷洒一次,如此反复几天,最后晒干的“nia果”入口软糯,香甜可口。
扎坝人对“nia果”情有独钟,不仅因为它香甜爽口,吃起来四季皆宜,还因为它通过民间的口口相传,伴随并见证了一代又一代扎坝人的成长,无论是自家品尝,或是馈赠他人,它的珍贵,并不仅仅在于它的制作工艺,而更是一种生生不息的传承。长虫草的的地方海拔高,天气冷,即使是土生土长的当地牧民,也会在进入高海拔地区挖虫草时出现缺氧、头痛等反应。还好,扎坝人有“”nia果”,一味天然抗高原反应的珍品。
“nia果”是扎坝藏语的音译,其实就是“圆根干”。在《后汉书》里记载,据说诸葛亮行军时,部队所驻之处,命士兵种圆根以此为军食,因此又称其为“诸葛菜”,听起来是不是很威风? 看来,圆根这古老的蔬菜既滋养过古人,也继续滋养着今人。
每年九月,扎坝人将春小麦收割后,便开辟出一块小园,专门用来种植圆根。扎坝的圆根只有一个月左右的生长周期,在这平均海拔2000米以上,年降雨量充沛,昼夜温差大,日照时间充足的地方生长,应该也是它最好的归宿了。这里独特的地理条件,给了圆根生长的优越环境,扎坝人便利用当地适宜生长的圆根,运用传统工艺制作成了具有扎坝地方特色的“nia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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