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来的突然的要么是惊喜,要么是意外。
这西北给我的礼物来的有点突然,落在身上的太阳给人的感觉并不强烈,甚至都不及南方夏天阳光的炙热,于是,我便毫无任何防晒措施的跟大西北的太阳亲密接触了两天,却忘了这天空的太阳是大西北的太阳:是不晒,但紫外线的杀伤力却格外厉害,就与这边的风沙一样,平时淡如水,躁起来却澎湃万千。
当有人问我脸怎了,我才从镜子中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阳光已在我脸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一半是黑,一半是红,看着镜子里恍然陌生的肤色,我脑海想:红脸关羽,黑脸是张飞,我这黑里透红,红里染黑,是该叫关飞呢还是叫张羽?
来西北之地,对于一个南方人来说,肯定是想去沙漠看看的,青旅总不乏会玩和懂得玩的人,青旅的老板更是如此,毛线是一路向北青旅的老板,每天都会带团去沙漠,我原以为他会和外面那些旅行社一样带我们去的是那些虽然脍炙人口却商业化过重的景点,譬如:沙坡头、沙湖等。而毛线的路线的是西北之西北,穿贺兰山入内蒙,带我们去的是靠近内蒙古阿拉善盟左旗的中国第四大沙漠——腾格里沙漠。
看到毛线的规划,心中还是蛮期待的,中午吃的是贺兰山野菇炖小鸡,西北的美食大同小异,面食、羊肉、牛肉等,而银川最著名的应该是枸杞了,但是,这边的水果真的是极极好吃,水嫩的,甜甜的,吃过这边的哈密瓜和西瓜,觉得以前吃过的真是糟蹋自己的味觉了。
出发的时候是已经中午一点多,但对于这晚上十点才天黑的西北,中午的一点何尝不是就是南方上午的九十点。车子出银川城后,回望银川,城市在苍茫荒凉的天地间显得十分渺小却又是那样的不屈与坚强,若能从空中俯瞰,银川城就是长在褐色和黄色中的一抹嫩芽,生机勃勃。
行在沿山公路上,平坦的沙地堆满砂砾,期间参杂着顽强生长的骆驼刺等,已经干涸的河道上布满了卵石,偶尔还能看见一两只野鸟在沙蒿中寻找沙虫,车子一过,便朝远方飞去。平地的远方是山,连绵不断的山或是纯粹的黄土裸露,或者是淡淡的灰色和褐色,那是山坡上面零零散散的矮灌木。看似很近,实则相隔很远,空间和位置的概念在这宽广的天地间早已变的模糊不清。
车子前面是一直延伸看不到尽头的公路,在山脚拐弯处不见,在天和沙的尽头不见。车尾张牙舞爪的尘烟和远传升腾翻滚的热浪让人胸口不畅,在漫天荒芜中整个世界都变的光怪陆离起来。
过了甘肃和内蒙的界碑,前方是蜿蜒匍匐的贺兰山了。我们也在此处停下来小憩。这段的山路不是很陡,爬上去不很费力,毛线指着不远处那矮矮的黄土堆说,那里就是当年明长城,我错愕了,衰败已然至此了么,心中不由想起来已经淹埋在历史尘埃里的岁月,当年这里应该是战旗飘荡,刀光剑影中千军万马厮杀。贺兰山是横贯的游牧文化和耕种文化之间一道巨龙,往北逐马,随水草而生;往南则是刀耕火种,两种文化的冲突在此便变得尤其激烈,也留下了传颂千年的热血激荡。只是,前人已逝,而今的贺兰山更多是一种文化意义的象征。
到达腾格里比我们计划中的要早,一辆辆越野车呼啸而过,一路黄沙飞扬,转眼间就消失在了黄沙尽头。站在沙漠边缘,踩着细软的黄沙,左边是人家升炊烟,随风起飞絮,右边则是风沙共长天一色,这就是大漠独有的意境么?
载我们的越野车出发了,司机的技术十分高超,一路上同行的女生一直在尖叫。漂移、俯冲、急停,沙丘之间的落差加上司机的故意为之,就像坐过山车般,这一刻车子就要侧翻,下一刻车子已然朝天而跃……,车子急停在一处高高的沙丘上的时候,我们浑然还沉浸在紧张刺激的气氛中,全不知道已经开进沙漠十几公里了。
夕阳西下,同行的小伙伴有的在滑沙,有的在拍照。落日的余晖透过云层与黄沙遥相呼应,整个沙漠笼罩在一片片奇异的金色中,光与沙的奇特交织,远远的望来,显得十分的缥缈虚幻。不远处是腾格里沙漠中有名的绿洲,我不记得是天鹅湖还是月亮湖了,远远看去,夕阳下的湖光金色粼粼,周边芦苇依依,时而有鸟儿便跃起,不一会又滑翔而落在水边。
晚上的八九点,太阳还留着点点的余晖映在天空中,另一边,月亮早已悬空,白色的夜空星光点点,风一起,细沙飞舞,视野于是变得模糊,看向远方的星空,放佛是穿行在时空隧道中,此时要是有专业的摄像机,肯定能留下梦幻般的星空美图。
这就是西北的西北,生而为沙,于是山水不转,天地亮堂!(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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