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坐在砂锅店的高脚凳上等我的猪肚砂锅上桌时,年过半百的老板娘在一旁的灶台上照看着煤气炉上的几碗砂锅,时不时往从某个碗碟里夹点香菜或者鱼丸之类的往砂锅里放。我盯着她时,点好的卤鸭胗送上桌了。
一碗砂锅我收回目光,夹起碟子里的鸭胗,慢慢嚼着。店里客人不多,除了我,后桌还有一个女客人,透过玻璃刚好可以看见她的剪影,影子偶尔小幅度的移动着。
卤鸭胗的味道很好,厚度切的也恰到好处。我一直喜欢有厚度的、有嚼劲的食物,比如鱼皮花生,硬桃,牙齿上下咬合,有一种用尽全力的感觉。
老板娘一直在絮絮叨叨的讲话,对象是她的女婿,听众是两个吃砂锅的客人。
“我可爱吃凉粉了,我们四川的凉粉味道很好的,特别是豌豆凉粉,这里的这些凉粉简直没得比。”
“好了,又要开始嘚瑟了,你都兴奋好几天了。”
“哎呀,前几天那是真的很兴奋,现在还好啦。不过我真的三十多年没回过家了。”
她说到三十多年的时候,我抬头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小木屋,企图在桌子凳子,锅碗瓢盆、墙上的贴纸和招牌上找出点时间的印迹出来。
“猪肚砂锅好了。”
一碗砂锅随后一大碗砂锅放到了我的面前,热气飘摇着迅速浮到了眼镜片上。
“时间过得真快啊,一天就这样过去了,半年又过去了,一天一天的,三十年就这么过去了。……”
老板娘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煤气炉的火不停地吐着舌头,空调的冷气吹的后脑勺凉飕飕的,我把头埋在一碗砂锅里。
时间过得真快,我吃了小半碗砂锅,一碟鸭胗,走出店时才注意到,后桌不知什么时候换成了一个寸头男人,店门口也摆满了小方桌,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下山了,风缓缓的吹着,走着走着,额头上的冒出来的汗慢慢就收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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