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之奇妙,在于无法预测未来,无法能掐会算这一辈子都会相遇到什么样的事情。相遇爱情,那是掉进了酒缸,醉的不知东南西北。相遇钞票,那是掉进了米箩,美的夜里搂着金砖都会笑醒。突然有这么一天,地球人统统抖个激灵,病毒来了,美曰其名:新冠。不得了哇,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看不见狰狞面目的杀手,八十多个国家都已不设防一般被“新冠”袭击。
闭关自守数日,惊蛰过了,草长莺飞,万物复苏,夜里不是鸟在“卡拉OK”,就是猫儿起哄闹事,不过和去年同期相比,阿猫阿狗的已经安稳了许多,大概一起都“反思”去了。
周遭的一切跟往年春天自有变化,通往菜场的小路,不知何时两头都被铁栅栏拦着,南京的疫情管控措施很硬核。
巷子里自然不见了往年春日里快活的不得了小把戏们打打闹闹,更是不见路边守着柳条篮子卖野菜的妇人,不见了鲜活细细条条的江鲜白鱼,还有那南京人的最爱:螺蛳和河蚌。
清明螺赛肥鹅,在南京的习俗里,清明是一定要吃螺丝。清明前的螺丝,壳薄肉肥,口味可以和仔鹅相媲美,滋阴败火,营养价值很高。
每年惊蛰过后,家家的菜市场,都少不了螺蛳的摊档,从惊蛰会吃到清明。清明之后的螺蛳不兴吃了,尾部会有仔儿,吃来不太便当,硌牙不说,也许螺蛳里驻扎着小蚂蝗。
螺蛳吃的就是个时鲜,一般生长在水质清澈透亮的水塘中,河渠边也可以摸到螺蛳。螺蛳属于小众水产,原本也算非常娇气,上得来餐桌的时节也就在开春后的时候。老南京人选螺蛳,很有一套,都知道挑个大、壳薄、色淡黄的螺蛳,颜色太深则肉口感会弱一些。
买回剪好屁股的螺蛳洗净,葱、姜、五香调料等入锅煸炒出香味,将控干水的螺蛳倒入锅中翻炒,放一点儿料酒、味极鲜酱油和盐糖加水焖煮十分钟,起锅前放一勺剁椒。一盆色香味俱全的炒螺蛳端上桌,人人手执一根牙签,兴的一头核子,拿起螺蛳嘬嘬汤汁儿,再一秒就把螺蛳肉挑出送入口中。在南京,最大牌范儿的吃法就是靠嘴巴的吸吮能力一口一只螺肉。真心话:胃安心才安好!
上班族为了省事,也会在菜市场买现成的螺蛳肉,再配上一把鲜美无比的春韭菜,锅中倒入花生油热油爆炒,放少许盐入味,切成段的韭菜随后撒在锅中,扒拉扒拉即可,又省事又尝到了春的味道。
在南京的早春,人们除了螺丝,必须要吃的,还有河蚌,当然也必须选用清明前的河蚌来吃。常见的做法就是河蚌、咸肉和豆腐汤。八毛钱一斤的河蚌,连壳挑出不大不小的十只,太大个头的怕肉老,太小的又怕肉少。再就手买上一块盐卤老豆腐。
厨房内,河蚌收拾干净,河蚌肉的边需用刀背砸一圈,切成长条,在热水里焯一下,豆腐切块儿。冰箱里存货咸肉片下一块肥瘦相宜,洗净,切成粗条儿,和河蚌、老豆腐一起放在砂锅里炖了。
咕嘟咕嘟,砂锅盖上的出气孔冒着白气,咸肉的鲜香已经渗透到了河蚌和豆腐中,厨房里香气四溢,打开砂锅盖,撒入一把校园湖边掐的野菜草头,也可撒入一把青蒜末,热热腾腾,色香味齐活儿。
在南京人热爱的春令野菜里,最具特色的一款恐怕非菊花脑莫属,叶为锯齿形菊花脑作为菜品搬上餐桌,大多为汤菜。绿茵茵的菊花脑带有一丝特殊清香薄荷味儿,也就是这种特别的味道,让南京人宠爱有加视作为古城的思乡之情,甚至于出国留学的孩子们在异国他乡,惦记众多金陵城美食序列中,排位第一的也正是很好生长,给点阳光就灿烂的菊花脑,原本生长就如同南京人一样大大咧咧不那么矫情 ,无须特意伺候,就会在野外地头,呈现出盎然蓬勃的生机。
一般外地人对这个味道多少有些难以恭维和不能适应,好比南京人去了京城喝豆汁不能适应一样。他们只能由衷地感叹,南京人除了狂爱鸭子以外,也爱极了吃草。南京人喜欢用菊花脑的嫩叶和鲜鸭蛋或者土鸡蛋做汤,葱花爆锅将菊花脑放入沸水中,打入蛋液,起锅时淋入香油少许,满满一洁白的汤盆里飘满了翡翠绿一般的菊花叶,鹅黄色的自是那蛋花儿,就那么彼此相互映衬着,清新可人,凝视之下犹如一幅美丽的图画,“万事有心,人间有味”!
杨春燕3.8妇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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