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丑丑i
自纪录片《二十二》上映以来，几乎是刷爆了朋友圈。
早在2013年，导演郭柯就已经拍过了同样题材的纪录片名为《三十二》。片面的含义则是现存的“慰安妇”，这些战争受难者的人数。
数据是最直观的东西。
一如首图所述，在日本侵华战争的八年时间里，共有近20万的中国女性被强征为“慰安妇”。在2013年，这些仍健在的受难者人数为38人，到2017年，还剩22人，到纪录片上映后，这个人数骤减，仅存8人。
这是一组让人深感无力的数据。它记录了中国被屈辱的历史，和背后为此蒙受苦难的人民。
这些老人几乎都以进入耄耋之年，她们正带着历经的这坎坷磨难的过去逐渐老去。
关于她们的话题，这些年其实也曾多次提及。最近的一则新闻是，韩国在公交车座位上放置了慰安妇少女人像，意图让国民不忘历史。而涉及此类的艺术作品更是不胜枚举。
2016，一部电影《鬼乡》也曾轰动韩国。电影讲述了一个十四岁少女被日兵抓去，辗转多地，和其他少女被日兵蹂躏残害的故事。
电影【南京南京】剧照
包括2009年陆川导演的电影《南京南京》，同样也讲到了侵华日军在南京对逃至避难所的妇女们所施的暴行。
对比这两部电影和郭柯导演的这两部纪录片，其实能感受到影片的不同之处。
前者，带有强烈的视觉和心灵冲击，通过电影镜头将日军暴行表露无遗，更加震撼，更加激发观影者的爱国情绪。而后者，则是一种冷静平和的叙述手法，全片娓娓道来，更显克制。
这几天，已经看过了太多的关于这部纪录片的影评观感，大家从各个角度着手，似乎已经到了后人无点可切入，无话可说的地步。而我写这篇的契机在于，偶然间翻自己微博，看到去年记录的关于《鬼乡》和《三十二》的几句话语。
电影和纪录片最大的不同在于，前者将痛苦赤裸裸的展现在你面前，让人深感无力和绝望；而纪录片则把人带入另一种情境，在那些老奶奶布满皱纹的脸上，在佝偻的脊背，颤抖的双手和含混不清的话语之间，我看到的是一种“我命不由天”的英雄主义和向上的生命力。
一如导演本人所讲，拍摄此片的目地不在于追求利益，也不是要刻意提醒人们不忘历史，而是想让大家看看，这些饱经坎坷磨难的老人们晚年的生活状态，她们是曾经历史的受难者，更是普通的老人。
所以当我看到韦绍兰奶奶，独自一人去买生活用品，去领不到百元的救济金，为了省钱顿顿吃白菜，住在蛛网遍布的破旧房屋时，她说到日本兵对她的暴行对着镜头强忍的泪水，和那句“怕啊，不敢抬起头来看，想起来就怕啊”，更让人心疼。
如今已经九十多岁高龄的老人，想起六七十年前的悲惨遭遇仍然感到后怕，我们无从知道更无法想象，她这后半生午夜梦回时，是否也曾像现在这般偷偷的哭泣。那些悲惨的遭遇，变成了老人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也在她们心中刻下了深深地烙印。
然而在她们的表达里，没有对施暴者的咒骂，更不见对命运不公的声泪俱下控诉。我听到的是老奶奶那句“这世界真好，这世界红红火火的，就算吃野菜也要留条命来看”。老奶奶脸上露出的微笑是那么坦然。
看吧，尽管生活如此刁难，她们依然顽强的活着。善良勇敢的人啊，总是能在绝望的崖壁缝隙里开出一朵花，那就是“活着”。
在《三十二》中，也记录了老人的儿子，罗善学。
年近七十的罗善学，直到现在都在忍受着小孩子指着他说“日本人”。因为身份的关系，一直未娶。他也曾忆起儿时，四五个小孩要抢他的玩具，他不给，那些小孩就骂他“日本人”。老人讲“就这样背了一辈子，坏了一辈子”。
这让我不禁想起曾看过的一个故事。
一个朝鲜人，当年在朝鲜被日军抓去，后被苏联红军俘虏加入苏联军队，之后又被德国人俘虏加入德国国防军，最后在诺曼底战场上被盟军俘虏成为第一个被俘虏的德国兵。
你看，现在人们总在谈论历史，可是真正深处那段历史漩涡中的人哪有那么多谈论的东西。连自己的人生都没得选。那个时代的人像是大海中的一粒沙，总是被浪潮裹挟着前进；也如一株蒲公英，风往哪边吹，种子和叶子就飘向哪里。
老人罗善学和那个朝鲜士兵一样，都是那段历史的受难者。而在若干年后的今天，历史已经变成教科书和史料档案上的白纸黑字，但那段历史所带来的屈辱他们还在独自承受。生活如此逼仄，世界着实应该善良一点。
罗善学老人却说“有条命就好，活着，有口饭吃我就不求啥”。
在纪录片《三十二》获得第三节凤凰纪录片最佳短篇时，颁奖词写到：不单单止于对历史的问责，也不仅仅是同情和怜悯，她们面对历史的吊诡，虽历经苦难，仍热爱生命。
热爱生命，便是对她们最大的理解和褒奖。
热爱生命，便是我能想到的关于他们生活状态最好的形容。
看看晚年的她们，在异乡生活了大半辈子的老人哼唱着故国的歌谣；在院子里有亲人在侧，含饴弄孙；能健健康康度过晚年。
她们是一群充满生命活力的老人，她们也是普通人，愿那些曾经伤害过她们的苦难就留在记忆深处封存着吧！那些痛苦的过去应该由我们铭记。
我愿意看到老人们坦然的笑脸，那让我觉得内心平静。
也让我想起在网上看到的那段话：
人生的幻象，抽丝剥茧之后都是不堪，走过灯火阑珊，希望我们每个人都看清生活的真相。如果这个时候，你还是选择热爱，那么这才是真正的英雄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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