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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晋风度之于现代人格精神之借鉴

魏晋风度之于现代人格精神之借鉴

作者: 竹林下的逍遥 | 来源:发表于2017-11-22 23:21 被阅读138次

    翻开历史,一个个尘封已久的故事铺面而来。每个时代好像都有自己独属的性格,或粗犷、或文弱、或外向、或孤僻。有的华丽奢靡,有的短暂如昙花一现,在这漫长的几千年中,每个朝代都以自己的步伐踏出一个个形状不一的脚印,在这些脚印中,魏晋时期想是其中最为奇怪的一只。

    余秋雨先生在《遥远的绝响》中写到:“对于那个时代,那些人物,我一直不敢动笔。”读过余先生散文的都应为其旁征博引、历史故事的娓娓道来所折服,有关历史的文章,应再熟悉不过,我想象不出是什么原因竟让他不敢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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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晋时期是继春秋百家争鸣之后又一个思想极解放的时代,尽管这种思想的解放是在封建制度所允许的范围之内,但其所建立的“玄学”思想体系、其对于人性、人生、宇宙的探讨无疑是对秦汉思想大统一后所公认的儒家“仁”“礼”学说的一次挑战。在先秦两汉时期,受理性主义与群体意识的影响及封建统一的需要,人的言行举止必须合乎“礼”的规定,即符合“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的标准,这种“止乎礼仪”的道德要求、约束对于人的自然本性的发展必然造成制约。

    但到了魏晋时期,这个无形之中约束着世人言行的铁桶受到了强烈攻击,虽未被捅破,却也是千疮百孔。在宗白华先生看来,汉末魏晋六朝是中国政治上最混乱、社会上最痛苦的时代,然而却是精神史上极自由、极解放,最富于智慧、最浓于热情的一个时代。因此也是最富有艺术精神的一个时代。这种对于传统观念的挑战、对于人格精神的叩问主要表现在世人当时的言行、思想、追求上。例故事二则:

    一:王子猷居山阴,夜大雪,眠觉,开室,命酌酒,四望皎然。因起彷徨,咏左思《招隐诗》。忽忆戴安道。时戴在剡,即便夜乘小船就之。经宿方至,造门不前而返。人问其故,王曰:“吾本乘兴而行,兴尽而返,何必见戴?”

    二:罗友作荆州从事,桓宣武为王车骑集别。友进,坐良久,辞出,宣武曰:“卿向欲咨事,何以便去?”答曰:“友闻白羊肉美,一生未曾得吃,故冒求前耳,无事可咨。今已饱,不复须往。”了无渐色。

    故事中王子猷的“任性”,罗友的真性情都是以“人”为中心的思想的表现,是人性中最真实的部分。这种未经任何修饰的个体性情的自然流露,在今天的我们看来都不免觉得有些惊讶,何况在那个仍属于封建体制内的时期?那个时代对于自由的追求、对于自我的解放、对于人生意义的叩问并不亚于今天的我们,甚至超过我们。或许对于魏晋士人而言,所谓的功名利禄、万世传名不过是俗人眼中对于人生意义的愚昧解释,自身的真性情、真血性才是人活着的基础,人若连自己的想法、追求都撇弃而转身以人格尊严为代价去追逐物质回报,那便失去了“真我”,失去了活着的意义。为此,他们不惜拿自身的生命、地位、名誉来冒犯借“礼教”以维持统治秩序的封建制度,来展示在虚假的陈腐礼法桎梏下人性中所不可冒犯的尊严。

    或许因为这种精神、狷狂,触动了余秋雨先生的内心,令他不敢轻易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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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人拥有的物质条件比古人多得多,科技文明比古人先进得多,生活的幸福感要比古人高得多,我们自予为人类史上新的文明时代的开拓者并不为过。但是在这商品琳琅满目、街上处处霓虹闪烁的时代,突然间,人好像也像电器一样,打开外壳里面布满零件,变得复杂起来。我们明明不想做一件事,却迫于人情而无法拒绝;明明很讨厌一个人,却碍于关系而强颜欢笑;明明憋了一肚子火想破口大骂,话一出口却变了声调。我们把原本理所当然的规则当做难得的美德,把令人恶心的行事准则奉若珍宝。人所扮演的角色越来越多,戏份越来越浓,在这自由开放的时代谁都想当几回“演员”。到最后,角色太多,却把最真实的自己给忘了。

    千年前,孔子老人家就像我们展示了什么叫做礼:孔子之于乡党,恂恂如也,似不能言者。其在宗庙朝廷,便便言,唯谨而。朝,与下大夫言,侃侃如也;与上大夫言,誾誾如也。君在,踧踖如也,与与如也。这一套礼仪规则看似繁琐,却表现了对交谈对象的尊重。而魏晋士人的不拘俗礼,忽忘形骸,却又是一种“真我”的体现。“有礼”“无礼”有时候并不那么重要,缺乏真诚的客套让人难以忍受,自然般的随意有时候反而更能让对方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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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子·渔父》曰:“真者,精诚之至也。不精不诚,不能动人”。我们来到这世上时,一丝不挂,以最真实的自己面对崭新的世界;死后,也得沐浴更衣,洗尽一世的仆仆风尘,以最真实的面貌回归。那在这短短几十年间,何不多保持点真实的自己呢?不论你相貌如何,才华多少,应当在合乎法律的范围内,按照自己的个性生活,不应为了名、利而扭曲人格、放弃尊严,只要活出正真的自己,不管是慷慨的、或是吝啬的,都应该予以肯定。

    嵇中散临刑东市,神气不变。索琴弹之,奏广陵散。曲终曰:“袁孝尼尝请学此散,吾勒固不予,广陵散于今绝矣”。曲散人终,但以嵇康为代表的魏晋风度、其对于理想人格本体的构建、对于自由的追求,对于磊落人生的坚持,却留存于这世间,后来者共享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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