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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月亮大地太阳(一)

星星月亮大地太阳(一)

作者: 街口喝酒的北大爷 | 来源:发表于2017-12-02 04:04 被阅读0次

    “我要回去读书了。”

    我对刘彻说。

    “哪?”

    刘彻嘴里叼了根稻草,头也不抬地问。

    “反正不在这。”

    “那在哪”

    “上海”

    “上海在哪”

    我白了刘彻一眼,他总是像小孩子一样,问题会穷追不舍的问到底,即使什么也不明白。

    “你回去读大学吗”刘彻见我不回答,又接着问

    “嗯”

    “那你还回来吗”他终于看了我一眼

    “也许...”我有些敷衍的答道,然后假装轻松的站起身背对过他,脚踩在光溜溜的石块上展开双臂,远方是绵延不绝的山和云,云白的让人质疑真实,我刚来拉萨的时候曾一路追寻这云的步伐,是那种整体轮廓清晰又充满量感的云,与我平常在城市里看的就是不一样。

    “那也可以理解成再也不回来了,是这样吗”

    刘彻的声音又将我重新拉回现实,他不论什么事都喜欢先往坏了的结果去想,我闷声未应,也不敢正视他,算作默认。

    刘彻终于又吐掉了嘴里那根嚼烂的稻草,从蹲着的大石头块上跳下来,他对我说“那趁你还在,走吧,继续去消遣消遣去。”

    刘彻说的消遣就在八角街的胡同酒吧里,我们以前常常去那里喝酒吹坎,特别是晚上的时候会有许许多多不认识的男男女女来拼桌,大家拼坐在一块,酒一起喝骰子一起摇,或许散场之后姑娘也一块玩,但这不重要。

    刘彻问我什么时候走,我说就这两天,其实就是明天,但我不想让他来送我。

    我跟刘彻是在我来拉萨之后认识的,他从未出过拉萨,听他说他出生其实是在四川,但后来他爸赌钱输了,他妈带着他讨债到拉萨,后来他十几岁的时候他妈改嫁了,他本来也能一块走的,但他拒绝了。

    他说这自在,习惯了一个地方的人烟和空气水流就很难再习惯另一个陌生的地方。

    不过他也说或许不想走是因为四处各地来的美女多,艳遇多的缘故。打他知道男女关系如何进一步发展后他的身边就没少过姑娘,他还说他到拉萨的第三天就摸过一个女人的乳房,那时候他才六岁。

    如果刘彻是个彻头彻尾的色痞,那我就是名副其实的流氓。

    我跟他其实没差,我想这也是我俩能厮混个一年半载不离不弃的真正原因。

    我从幼儿园就开始自慰,那时午休一张床睡两个小女孩,一边一个脑袋,我的脚趾正好对准那姑娘的屁股,我真的只是因为巧合动了动脚趾,那姑娘居然叫了起来,于是之后只要轮到我跟那姑娘睡一块我俩当天准穿裙子,并且互相动脚趾摩擦。虽然那时候我还并不懂什么叫自慰,只是觉得很舒服而已。也或许我对女孩天生就有种冲动。

    “陈最姐!”

    在胡同酒吧里,达子跟哈巴狗一样向我扑过来,他是刘彻最好的朋友,比他小两岁,所以也习惯性叫我姐。

    长了一张天生的鲜肉脸,可能天生就是用来蛊惑小姑娘用的。

    达子一嘴的碎碎念朝我走过来,有点四体不勤的意思,显然是有些喝多了,脸红的跟猴屁股一样,有些人喝酒就是上头很明显,老话说就是脸皮薄,我跟刘彻这种就是脸皮厚,喝到摔跤脸都不会红一点。

    “陈最姐!他们都说你要走了!我不信,你要是走了,以后谁跟我喝酒啊”

    我有些尴尬,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达子干脆整个人挂在我身上,我们这些人里就属他的话最多,特别是一喝完酒,我根本招架不来。

    达子整个一不依不饶“陈最姐!你好端端的干嘛走啊……呆在这不好吗”

    “陈最姐,你走了是不是就不会回来了”

    “陈最姐,听说你是要去上海读书,你去了那边会想我们吗”

    “你会想我吗?..会吗?...那刘彻哥呢?”


    刘彻曾说,他这一生注定是手心向下的人。

    我不一样,我活在掌心之间,不甘于向下又厌恶向上的生活。

    我高中毕业一个人来的拉萨,那会我刚满十八岁,我来拉萨不是为了找艳遇,(也许每个人都曾这么说过)也或许是吧,但更多的是我想找一份安心,一个准确判断自己该以何种地位寄居在世界上的正确答案。

    而刘彻从始至终都没有过矛盾的思想,好像他一出生就是这样了,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我不知道他是否挣扎迷惘过,不知道他是否安心过,但就表象来看他无比的潇洒自如,无比的满足于现状。

    我在城市里的时候顶受不住来自城市的高消费高噱头高娱乐高质量,当我穿着优雅的坐在西餐厅小块切牛排时我会异常不安,或是在家从飘窗眺望,或是陪家人朋友购物,或是蹲在路边抽烟,或是上课,或是走路,我无时无刻不觉得安心,甚至于严重的厌烦俗众。

    可我来了拉萨以后心更加不安,应该是不甘。

    我开始想念城市的喧嚣生活,想念家人好友,想念网络娱乐,我觉得我还是有三分之一的俗存在的。

    我无法做到真正的心如止水,真正的弃然。

    胡同酒吧的灯突然暗了下来,不知道被谁碰到了电闸,一瞬间成了死寂。

    先前还坐在吧台看着我的刘彻瞬间也归于这片死寂,我有些慌张,达子哈哈大笑起来,他笑的越大声,我的心里就越发难过。

    “陈最姐你是属于外面生活里的人,你不用难过,每一个来拉萨的一开始都这样,为了寻找什么信仰,自由,为了摆脱困境,说到底都他妈是因为穷,因为理想实现不了,因为生活太平静了,但他们能呆多久呢,这边丫的生活更他妈无聊啊!”

    “哪有什么狗屁信仰啊,这一你心里的东西值得大老远跑这来找吗,姐我不是说你,我就是说那些小姑娘,操!”

    达子从来没有这么暴躁过,我试图在黑暗里抓他的手怕他摔地上磕哪,可我抓不到,什么也抓不到。

    忽然有音乐响起来,是李志的《和你在一起》。我的直觉告诉我是刘彻放的歌,李志的声音在管弦乐里嘶吼,愈发强烈。

    我在凶猛的音乐声里剧烈抖动起来,抑制不住所有悲愤的情绪,我觉得委屈,是那种在十二月的上海一个人坐在萧条的街道上嚎啕大哭的委屈。

    我脑子昏乱的开始想,如果这一刻刘彻说娶我,我就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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