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味张大千与范长江

作者: 俊杰视点 | 来源:发表于2018-07-18 18:51 被阅读12次

作者:李俊杰

张大千和范长江同为四川内江人,二人都从内江走出,成为辐射全国的重量级人物。细细品味二人的人生经历,感悟生活的酸甜苦辣与悲欢离合。

品味张大千与范长江

一、生命的长度与厚度

张大千生于1899年5月10日,1983年4月2日逝世,范长江生于1909年10月16日,1970年10月23日逝世,从生命的长度看张大千高寿,很遗憾的是范长江在文革中被迫害致死。相信范长江走的时候很悲凉和冷清,尽管后面得到平反昭雪;可对于人有限的生命来讲,“迟到”不是完美的说辞。张大千逝世后,在台湾专门成立了治丧委员会,成员都是重量级的人物,对他的一生给予了高度的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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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生命的厚度看,二人在不同的领域做出了巨大贡献,前者致力于绘画,后者致力于新闻传播,达到了“源于内江、辐射全国”的效果,对于张大千来说还可以添上“影响世界”四个字。张大千在国际上有相当的知名度,可以与西方的毕加索齐名,可谓中国绘画史上是一颗璀璨的明星。他在海外举办了多次的画展并赢得了声誉,估计能在巴黎卢浮宫国家博物馆展出的中国人也屈指可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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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时候当我们不能延展生命长度的时候,可以去拓展生命的厚度以及丰富生命的内涵。当然二者能够兼得那是最好不过,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二、民族的苦难与呼喊

中华民族的救亡图存成为当时的主题,在水深火热中无数仁人志士积极回应,投身历史的洪流。从对民族苦难的呼喊来讲,如果说范长江是单刀直入,那么张大千就是润物无声;如果说范长江是滔滔江水,那么张大千就是涓涓细流;如果说范长江是匕首投枪,那么张大千就是颜面剃刀。

在历史的洪流中范长江很直截了当,作为《大公报》的记者他到西安、延安专题采访,报道西安事变的真相,积极投身抗日爱国救国运动中,解除了国民党的新闻封锁,让公众享有知情权,为团结抗战做出了贡献。

张大千在历史洪流面前委婉含蓄,仿佛无动于衷,但从一些细节可以窥探他的家国情怀。早年在日本,他一个要好的日本友人,因为歧视一名朝鲜人为奴才(当时朝鲜被日本占领),张大千断然与该友人绝交,并停止学习日语,宁愿花高价请日本人当随身翻译。

关于张大千收藏的真迹,部分作品以极低的价格买给了中国博物馆,其中一幅就是著名的《韩熙载夜宴图》仅卖了2万美金,如果他想挣钱的话只要海外一抛售,就能挣得盆满钵满。记得他购买这幅画时花了500两黄金,本来已在北京订购了一座四合院(现在称之为豪宅),可鱼与熊掌二者不可得兼,张大千就是张大千,他选择了名画,不像我们凡夫俗子。

如果说抗战时期中华文物的保护、迁徙算作爱国的话,那么张大千在敦煌临摹进而呼吁文物保护,就不得不划入爱国的范畴,后来敦煌研究院的成立与他的敦煌之行则密不可分。同一时代的两人处于不同的战场,一个是充满硝烟的战场,一个是没有硝烟的战场;一个是战场上的热血青年,一个是文化上的不朽脊梁。让全世界的人民看到中国人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的同时,也让大家看到了中国这头沉睡的雄狮,正撕碎“东亚病夫”诅咒的决心。

由此联想到一个人,他就是吴清泉,号称“昭和棋圣”。这个人颇有争议,但他的棋艺不可争议,让日本棋手胆寒甚至降段。他在日本可谓悬崖上下围棋,稍有疏忽和闪失,将粉身碎骨。当有人问他下围棋胜多败少的秘诀,他回答就是每次下围棋前就要读一遍老子的《道德经》。

如果说在民族危难面前,范长江的新闻传播是“滔滔江水,连绵不绝,黄河泛滥而一发不可收拾”的话,那么张大千的绘画就是上善若水。也许在抗战艰苦的岁月,张大千的绘画有点“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感觉,未必能反映当时的背景与特征,在某种程度上还不如他二哥所画的老虎,起到了呐喊和警醒世人的作用。可从另一方面,站在历史的长河看,对艺术的追求张大千绝对是认真的,从头脑的认真走向了灵魂的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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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心灵的羁绊与挣脱

范长江与张大千二人内心都渴望自由,也在努力追求自由。范长江是中国新闻业的鼻祖,也是中国记者协会(当时的“青记”)的创始人,作为新闻工作者身体力行“为中华民族之独立与自由而呼号”,由此联想到陈寅格的名言“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他的骨子里面流淌着“自由”的血液,想把事实的真相还原给公众,他一直在为这个目标而努力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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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新闻之路没能一直坚持走下去,1952年范长江离开新闻战线,投身科技工作。当然从多岗位锻炼的角度看另当别论,且他在科技工作战线上也取得了显著的成绩。其实从那时开始,就是一个重要的信号,相信他的内心是孤寂的。后来当他面临各种挫折,直到在文革中被迫害致死,试想在“自由”之路上他终于可以解脱了。想到一句话,有些人为了理想而献身,有些人为了理想而卑微的活着。

张大千没有响当当的豪言壮语,却用一生的行动去践行自由,他不喜欢受到拘束。从他人生经历的“百日师爷”“百日和尚”看,当了师爷要立投名状,一起打劫时别人都争抢值钱的东西,他却拿了一本古书;当和尚后因为不愿意烫戒疤,认为佛祖心中有就可以了,没有必要拘泥于形式,于是便逃离了佛门。张大千爱结交朋友,和三教九流的人都打交道,不得不说人缘广,更让人吃惊的是还特别有女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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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千80多岁高龄的时候创作巨画《庐山图》,庐山他一生没有去过,可画出来的庐山却栩栩如生,仿佛身临其境。这就好比没有去过庐山的人给你讲庐山的游记,从来没有游过泳的人给你讲游泳的技巧,从来没有踢过球的人给你讲场上攻防,纸上谈兵到这种地步不得不佩服实在是高。这幅画可以说是张大千生命的绝唱,他最终倒在了自己心爱的事业上,可谓功德圆满,就好比战士倒在了沙场上死得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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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宣传的利己与利他

张大千从上学时给别人写对联挣钱,到后来持续不断开画展,可以说在不断地宣传自己,让他从绘画工匠走向绘画创造者(泼墨)。关于张大千临摹古人字画,可以说他是一位制假、售假、贩假的高手。一方面,用他骨子里的话就是要争胜古人,与古人对话,“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另一方面,临摹(石涛)销售以假乱真,带来了丰厚的收入。张大千敦煌之行全是自费,千金散去,债台高筑,可是后来办了几场画展,销售绘画之后就奇迹般得把欠债给还清了。

他的宣传出发点是利己的,可在无意中却传播了中国的文化,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利他的,就好比当年隋炀帝开凿大运河。当他见毕加索时,毕加索还纳闷,说中国有这么好的艺术瑰宝为啥要舍近求远,万里迢迢跑到海外去学习西方的艺术。纵观张大千的一生,游览了中国的大江南北,还有海外的印度、阿根廷、巴西(巴德园)、美国之行,最终定居台湾(摩耶精舍),活出了人生的洒脱。想到苏轼在一生的困境中能活出潇洒,不得不让人称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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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长江从事新闻事业,宣传工作出发点是利他的,可以说“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盛继绝学,为万事开太平”;在利他的同时也给自己带来了声望和名誉,不知不觉中产生了利己的效应。二人都是宣传高手,关于利己与利他孰先孰后的问题,当下争论先后已无多大的意义,重要的是把二者辩证统一看待。

张大千的利己-利他宣传,可以说了却世间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范长江的利他-利己宣传,在自己被打倒,身陷重围的时候,做了一辈子的宣传,连给自己辩护的机会都没有,因为越抹越黑的情况只能选择沉默是金,不得不扼腕叹息。就好比一位著名律师,打赢了无数官司,可当自己被诬陷的时候却不能自我辩护。平冤昭雪后,1991年全国设立了范长江新闻奖,它是中国记协组织的全国中青年记者评选最高奖;1993年全国设立了韬奋新闻奖;2005年由范长江新闻奖和韬奋新闻奖合并成为长江韬奋奖,它是全国优秀新闻工作者的最高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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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一个说法,什么是新闻学、社会学、历史学?这样回答:尘埃乍起就是新闻学的范畴,尘埃落地就是历史学的范畴,尘埃乍起到尘埃落定之间的尘埃飞扬阶段就是社会学的范畴。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佛性常清净,何处有尘埃。随着大师的远去,盖棺定论自有历史去评说。

是否可以这样说,长江因孤寂而走,大千因满足而去,想到两句话:唯见长江天际流,大千世界样样红。如果二人有幸在天堂相遇,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他们会聊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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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江俯瞰问苍茫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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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千仰视望云卷云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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