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5月12日 星期二 晴
01
我相信,对于孩子的老师,很多父母是不敢随便得罪的,为了孩子,除了恭敬就只有恭敬的份儿。而我,作为母亲,却很后悔在一次说实话的事情中无意得罪过孩子的一位科任教师。
记得那年孩子刚进初中不久,有次单位组织一年一度的职称评审会,我第一次参加,涉及到中学高级职称的评选推送。那时,中高是市里评定,但县市区这一级有名额推选。
当讨论到某中学的高级人选推送时,需要在两位老师中选出一个。这两位老师,其中一位就是高我一届的师姐洪。洪和我一样,按本科线录取到了师范院校,她是那个专业的首届,我是第二届,我们的下一届就发本科文凭了。最气人的是那所本科院校其他专业都是本科制,不知是哪个脑残的领导说我们这个专业是该院校新开的要先按专科制试行两年。好!那你就按专科线录取呗,可是招生录取偏偏按本科线,这不是明摆着让我们吃亏吗?那时我们学生根本不知道,等到了大学才听说,才整明白,可是那时还有啥用?
洪比我早一年毕业,分在城区某中学,应该是不错的,除了重点高中,就是洪所在中学(那时还是完全中学)和师范比较好。洪的起点很不错,但洪比较满足,以家庭为重,毕业工作不久就结婚生子,没有再修本科,也没再换更好的单位。后来洪的中学改为初中后,很多老师都申请调到了重点高中,但洪一直没挪窝。
02
评选讨论会上,其他人的发言记不清了,只记得我们头儿带有倾向性质的发言,大意是说这两位老师都不错怎么怎么的,随即话锋一转说要从工作业绩看的话,还是源老师(该校另一位参评老师)更胜一筹。
这一说其他人自然不敢说啥了,就连我那师兄也没做声。这师兄也是我们同校毕业的,他和洪同一年参加工作,先在乡镇高中(就是我分配时让我改教专业的那所高中),后来又进党校,通过招考进了现在单位任副职,比我早几年进班子。
当时我有点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莽撞,一看头儿基本定调了,其他人又都不做声,心里一着急脑子一发热就不管不顾地发言了。大意是洪正规师范院校毕业后一直在该校任教,之前高中部,还带毕业班,现在初中部,工作业绩也不错啥啥的,个人觉得应该先推选洪。头儿可能没想到我会这样“莽撞”,当时沉吟一会儿见没其他人发言不太自然地笑说,好吧,那就先推选洪。
不知道当时别人怎样看的,我不懂,也懒得去理会,只是说了实话而已。师姐洪并没有委托我帮忙,她就是那种安逸随便怎样都好的个性,只做自己的事,其他随缘听命。更不知她找师兄没?反正师兄关键时刻没帮她说话。而源老师呢?肯定之前找过她姐姐打招呼了,她姐那时是我们办公室副主任,天天在领导面前晃的,源的姐夫那时是某局的副局。后来想想,头儿的发言应该是有所托的,可没想到让我这个莽撞牛犊给搅局。
03
我也没想到,我只是说了自己的真实想法,头儿就马上定了调。就这样,那一年评职,洪也争气,后来到市里顺利评上了高级职称,而源没有被推选到市里,需要等下一年的机会。更没想到的是,源的这一等就等了三四年,因为第二年开始,省里搞啥改革,一连几年没有进行职称评审,三年后才恢复。
而三年后已经累积一大批优秀的老师亟待评职,可以说,越到后来,优秀的老师越多,职称指标越来越紧,不仅没增还减少了初中的高级比例。因为洪之前还有高中部的履历,但高中部撤销后洪没压力更没动力了,人家都在进步洪却在原地踏步。有时会想,如果不是那次我说句实话,也不知洪何年何月评上高级。因为我清楚记得,有一年,洪的学校一位即将退休的优秀语文老师到我办公室哭诉,她在学校推选时又没推上,眼看就要退休了,感觉没希望了,我有心无力只能安慰鼓励。
我更没想到的是,源就是我孩子的科任教师,源的姐姐是我办公室的搭档,源的女儿和我女儿同班,还是好朋友,后来我女儿生日时,她们一帮好朋友还到我家去玩过。之后,有几次上班路上遇到源,源还是微笑打招呼,我猜她是知道个种原委的,如果恨我,我不会计较。
不过表面看,这个小插曲没有影响我的工作,之后也常遇到源,都热情打招呼,和她姐姐搭档得也不错,但我自己却会偶尔想起这件事,尤其后来知道源是女儿的老师后心里还是挺后悔的。女儿大学毕业后我们有次聊天,我不经意问了下孩子,当年源老师对你咋样?有没故意责罚你啥的?孩子说没有呀。心里还是很欣慰的,感谢源老师的包容和理解,我并不是为师姐谋私,事实上师姐洪至今并不知此事,当时的我只是着急说了句真话而已。
现在想想,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会那么莽撞的,更不会拿孩子的老师去冒险,想想都有点后怕!哪怕,那时我有个监察的身份,这也是后来猜测头儿为啥在我发言后就定调了呢。聪明如头儿,这锅我不背也得背,明明是我自找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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