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桌

作者: 魏襄阳 | 来源:发表于2022-04-02 21:47 被阅读0次
王家大院

王家大院位于襄阳襄城南门外钱营村王家茬7.2公里处。王家大院,东临汉江,南依扁山,西依馒头山,北靠脊梁山。王家大院坐北朝南,由正堂,东厢房,西厢房,门牌坊,构造的四合院。王家大院楼高三层,重檐歇山白顶,青砖青瓦,红门红窗,独具匠心。门牌坊歇山檐下横着雕刻着四个正楷大字“书香门第”。这一日,阳光明媚,万里无云。王家大院张灯结彩,喜气洋洋,街房邻居,亲朋好友,欢聚一堂,为王圆子庆祝六十大寿。


王圆子是黄鼠狼生老鼠一代不如一代,一辈子望子,圆子,圆子,却不能如愿以尝,老婆一胎生了两个姑娘。自古红颜多簿命,两个姑娘9岁那年,王圆子老婆得了一种怪病,医治无效,撒手人寰。王圆子又当爹又当妈,把双孢胎姑娘拉扯大。俩姑娘长得不像王圆子那绿豆眼,厚嘴皮子;像她妈,出落得如芙蓉,似玫瑰,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一眨眼,到了该嫁人的年龄。大兰嫁给了一个吊斜眼富人。小兰嫁给了一个小白脸穷人。王圆子这俩个女婿,一个是针尖,一个是麦芒,只要一遇见,两个人必打口水战,谁不服谁,谁也不服输。王圆子虽然其貌不扬,但是挺要脸面的。王圆子扫视一周,有点飘飘欲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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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圆子一边把十指放在厚嘴皮上,一边笑嘻嘻地说:“婶婶大妈,亲朋好友,您们好!请安静,容我说几句好吗?”顿时,一个硕大正堂雅雀无声。王圆子紧接着说:“各位贵宾,各位乡亲,衷心感谢您们莅临寒舍,参加本人六十大寿筵席;亲们不吝破费,老朽定人情后感!怠慢,怠慢,请海涵!”话音刚落,两个女婿及大兰,小兰围了上来,而后跟着王圆子走到正堂一角。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大兰老公膀大腰圆,黑不溜湫,吊斜眼,酒糟鼻,高喉咙,大嗓子,一点也不像科班出生的文化人,咋一看倒像个流氓地痞。他眯着吊斜眼,咧着嘴巴子皮笑肉不笑地说:“泰山大人,请给小婿赐个座呀?!”王圆子笑嘻嘻地说:“长幼有序,大兰为姐,那个上桌就是留给你的吗?难道还存在争议吗?”大兰老公眯着吊斜眼,装腔作势地说:“虽然谁与我争不着,但我们是‘书香门第’,必须遵循礼数呀!”小兰老公面无表情,沉默无语,小兰却听不下去了,板着脸对大兰说道:“姐,姐夫说的是人话吗?什么争不着?”大兰和她老公一个鼻孔出气,斜眼看了看小兰和她老公,不屑置辩地说:“当初叫你嫁给有钱人,你王八吃称砣,铁了心,非要嫁给修地球的——黄泥巴腿子!你上桌不熬,熬下桌!”。孰可忍,孰不可忍,小兰老公听了此话,头发丝上就有火,怒视着大兰,大声说道:“大姐,你狗嘴里咋吐不出象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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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圆子的绿豆眼瞪得像红豆眼,骂骂咧咧地说道:“你妈的!老子十八亩三分田里有你说话的份吗?你妈你个‘争嘴佬’!”大兰和她老公偷着乐,只差笑出声来;小兰听了她老爸说的话,瞬间“噼里啪啦’流下眼泪,小兰含着眼泪说:“爸!您这样厚此簿彼,我怀疑我到底是不是您亲生的呢?”大的稀奇小的娇,王圆子看看小兰,爱恨交加地说道:“手掌手背都是肉,割哪里的我都疼呀!?”小兰哭泣嘎然而止,疑惑地说:“爸!真的吗?那么上桌为何不让我老公坐呢?”大兰的老公瞪着吊斜眼,黑不溜湫的脸气得青一块紫一块,愣住了,大兰向王圆子会心地一笑,又瞧了瞧生闷气的老公,而后说道:“老爸,她小兰是你亲生的,我大兰也不是蛋抱的!?您可得一碗水端平啊?!”


大兰话中带刺,谁家喂的狗子咬人不咬人,谁还不清楚吗?王圆子绿豆眼眨了一眨,略有所思地说道:“既然你们水火不溶,那我就出一题目,你们老公谁填的词对,谁的押韵,谁坐上桌可以吗?无异议,我们爷儿五人一起到正堂大餐厅小戏台上去遛遛,也让贵宾,客人乐一乐!?”大兰夫妇和小兰夫妇跟着王圆子走上了小戏台。王圆子绿豆眼环视了一周,清了清嗓子,笑嘻嘻地说道:“各位贵宾,亲朋好友,街房邻居,您们好!老朽不才,管女无方,今俩婿在此填词,谁填得好,谁押韵,谁坐上桌。题目内容如下:“天上,地下,桌上,门外”。”王圆子话音刚落,餐厅内欢声雷动,掌声如潮。王圆子眯着绿豆眼,先向台下客人深深地举了一个躬,然后说道:“两位贤婿,谁先来?”顿时,餐厅大堂寂静无声。大兰老公吊斜眼一翻,目无一切地对着话筒大声说道:“我先!天上(飞的是凤凰),地上(走的是绵羊),桌上(放的是文章),门外(站的是姑娘)。台上台下喊声一片,“彩……!”小兰老公不慌不忙对答如流:“天上(飞的是斑鸠),地上(走的是水牛),桌上(放的是书籍),门外(站的是丫鬟)。”话音未落,台上台下掌声雷动,呐喊不停:“合上了,妙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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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圆子接过话筒,眯着绿豆眼,笑嘻嘻地说道:“请安静!一比一平,继续!”话毕,餐厅大堂顿时雅雀无声,大兰老公依然翻着吊斜眼,傲慢无礼地说道:“天上(飞的是麻雀),地上(走的是孔雀),桌上(放的是四宝),门外(站的是家奴),”王圆子抿不住嘴地笑傻了,呆在那发愣,小兰老公接过话筒,很有礼貌地向台下举了个躬,很顺溜地说道:“天上(飞的是雄鹰),地上(跑的是老虎),桌上(放的是火枪),门外(站的是小伙)。”又是阵阵掌声,又是声声呐喊:“精彩!妙不可言!……!”


王圆子好像还在夜壶里游周,迷迷瞪瞪不知要说什么,半晌才缓过神来,依旧眯着绿豆眼,依旧笑嘻嘻地说道:“二比二平,最后一轮决胜负,贤婿开始吧!”话音刚落,正堂大餐厅内立马肃静无比。大兰老公仍然是那个卖不着的鬼样,阴阳怪气地说道:“天上(飞的是飞机),地上(跑的是保时捷),桌上(放的是遥控器),门外(站的是保镖),”大兰老公翻着吊斜眼,一边把话筒扔给小兰女婿,一边傲慢无礼地说道:“哼哼!穷鬼!还与老子争上桌,你配不配?一个修地球的——黄泥巴腿子!我呸呸呸!”大兰老公使用激将法,想惹怒小兰老公,叫小兰女婿动手,只要他动人,必然被人拉走,上桌非他莫属了,箅盘打得很精,狐狸再狡滑也斗不过猎人。小兰老公佯装没有听见,双手接住话筒,向台上台下各举一躬,而后说道:“天上(飞的是导弹),地上(跑的是坦克),桌上(放的是电脑),门外(站的是警察),”话音刚落,台下掌声如潮,欢声一片,众口难调,有贺彩的:“精彩绝伦!妙韵!……”有贺倒彩的:“有辱家门!简直有辱家门!荒唐呀!……!”


大兰和她老公这对傻逼站在那里笑得前仰后翻。王圆子绿豆眼瞪得像黄豆大,气极败坏地说道:“哼哼哼!你妈的个疤子!就你这俩把刷子,还鼻子眼插大葱——装象!你填的词美吗?押韵吗?和尚念经——生打胡说!”小兰老公气得脸青一块紫一块的,怒气冲冲地说道:“各位贵宾,各位亲朋,各位老师,您们好!今日晚辈在此献丑了,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三人之中,必有我师,我填的词虽不完美,但是通篇全韵。我的火,烧你们书籍和文章;我的枪,打你们麻雀和凤凰;我的警察,逮你们家奴和保镖;我的小伙,搂你们丫鬟和姑娘;我的导弹,打你们飞机和楼房;我的坦克,战你们山头和地方。上桌非我莫属!”话毕,台下炸开了锅,全体站起高呼:“小兰老公蠃!小兰老公坐上桌!……!”


王圆子绿豆眼瞪得像黄豆大,咧着嘴巴,愣在台上,话哽在喉;大兰和她老公干瞪着眼,灰溜溜地走下戏台,坐在了下桌。这时,王家大院门前“噼里啪啦……呯!”鞭炮齐鸣,霎时,硝烟四起,火光冲天,寂静之谷不再寂静,山谷回音:“噼里啪啦……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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