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结束后的那个夏天,我一个人在建筑工地上做了两个月的杂工。当时的天真的是很热,偶然中听到了一个面馆里放着的《陕西美食》,当时就觉得特别震撼,用方言可以把歌唱得这么好。
作为一个关中平原的汉子,我一直觉得音乐就应该豪放大气。我一直觉得戏曲就应该是秦腔那种苍凉豪迈,接受不了婉约的风格。可是听到黑撒的音乐,一直觉得很难用摇滚或者民谣去定义,我觉得他们的音乐才是这片黄土大地上真正地属于陕西人的歌。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机缘之下,他们会成立这个乐队,直到现在黑撒应该是西安最为出名的当地乐队之一。秦汉的奠基,隋唐的荣光。数千年的关中大地上承载着一辈又一辈的老陕人的荣光和落寞。绵延数十里的古老城墙,晨昏的钟鼓声在耳畔游荡,和着大雁塔摩诃隆隆的肃穆端庄。 学府鳞次的墨迹书香,小寨骡马的熙熙攘攘,还有那花样繁多的美食伴着撩滴斜向残阳,都汇集成这样一首歌《陕西美食》。
我一直觉得,每一个地方都会有自己代表的乐队和音乐人。从这点上来说,陕西的艺术气息还是比较浓厚的,不关注这个的人不会觉得。作为一个关注者,我一直觉得这方面还是特别自豪的。文学作品有路遥、贾平凹、陈忠实等人的宣传,而当地音乐的代表有黑撒、王建房、玄乐队、马飞等,最近几年法兹乐队、岛屿心情也是很有实力的存在。
而在黑撒的《给娃买把吉普森》里,应该可以说解释了黑撒的创作初衷。虽然说的是自己的故事,可是形象地把摇滚圈的鄙视链描写得这么形象传神。《流川枫和苍井空》算是一种另类的校园民谣,既有细致的浪漫的温柔,也有生活带来的梦的破碎。其实真正的人生就是这样,让听众沉浸在完全浪漫的温柔里是不负责任的,生活本来就残酷。编织的梦境迟早是要破碎,还不如自己亲手撕破它。
而黑撒乐队我一直以为是很理智,很克制的在音乐里表达自己的情感。正如陕西人沉闷大气的性格,懂得爱是克制不是放肆,却又无数次在这个现代化进程中略显失落。黑撒的音乐倒不是说音乐性有多好,可是说着陕西方言又特别有辨识度的可以说是比较特别了。
想到这,我想起了前几天看到的一句话。“酒入豪肠,七分酿成了月光,余下的三分啸成剑气,绣口一吐,就是半个盛唐”。真的是大气磅礴,而盛唐的余音还在这个古老的地方绕梁,我从远方归来,在这城市里,听到的是那久久还在回响的旋律。走近听来,原来那是黑撒乐队在唱歌,唱的是那一首《醉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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