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我的回忆里,是一个个格子式的奶白色天花板;镶嵌着亮眼的一格格规整的短管日光灯,两根并排的白色灯光照映在亮片上,引得我直直得看它。耳边是作响得咕噜咕噜的车轮声,在这个长长的过道里,仿佛是一列火车在穿越隧道般,那么的深远而响亮。过了好久,终于听不到了,我闭上了眼。
1.
我是蔡子,一个生长在城边村的小女孩儿。那时,我不知道什么叫城边村,只知道我就是一个农民的女儿,在一个满眼都是田野的小村落里,过着属于自己小世界的普通生活。
每日我最喜欢的事情,就是跟着母亲一起去地里种菜播子。她时常一手拿着已经掉漆的塑料桶,里头装着黄豆、绿豆、棉花籽,各种农作物的种子,另一只一手就扛着又粗又长的锄头。而我便紧紧跟在母亲的后面,她走我就走,她停我就停。
看着前面只有1米5高的小个母亲,她的肩膀很宽,足够我的头可以耷拉靠着;她的背已经有点驼了,从那以后母亲的背就再也没有直过了。
虽然母亲的年纪不到三十岁,但这手已经比三十岁的人还粗糙,表皮像张磨砂皮。不过当母亲用她的大手牵我的小手时,我没有感到扎手或是不适感,反而很温暖,像毛线手套的触感,没有那么软滑但非常让人踏实。
迎着太阳母亲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母亲紧握着锄头,一下又一下地甩出去,让坚硬干燥的泥土变成了松软的沃土。我则是在一边玩玩草,看看野花,要不就捏一小团泥土搓着圆,不亦乐乎。我的童年里没有现在孩子玩的玩偶、积木、切水果等看起来比较精致的小玩意儿。但,我享受那一段单纯的时光。
在田地里只有我和母,以及自己那点无聊时的小野趣。对我来说那时是最好的陪伴,以及最让我幸福的片刻时间。
2.
一日,我右侧的肚子感到一阵阵疼痛。随着时间的推移,右侧越来越肿胀起来。我知道,我的身体又出问题了。
我来到了上海这座大城市,有人说这个城市很繁华,可以说是寸金寸土。但我并没有见识到,我的记忆里只有穿着白大褂的人,不断穿梭在一个很大的院子里,里面有很多幢高楼耸立在我的眼前。我抬头望着它们,只觉自己是那么的渺小,这难道就是大城市的样子吗?
我像熟客一样走进了一座又一座的大楼,母亲手上的单子也多了一张又一张。最后终于可以停下来,好好休息一下。
我被安排在了一个六人间的儿童病房里。虽然和之前的不是一间,但房间的样子都所差无几。白色的墙面,铁制的白色病床,上面铺着白色的床垫以及白色的棉被,还有半米高的白色护栏,可放下可升起。看起来还蛮好玩的。
我出生不久就和这里结缘了,出去了又回来,回来了又走。但大部分时间我的生活,都锁在了这一方土地上。在这里我喜欢做的事, 就是望着窗户外的天空,观察云朵蓝天 。要不就是很羡慕得看着隔壁床的孩子,我想看的不是他的脸,是他脸前面的小电视机。听说这个小电视,一个月要花一千块钱,总之是要很大一笔钱吧。我也就不奢望拥有了。
不过这并不妨碍于我童年快乐的日子,因为母亲每次在我手术后都会炖上鸽子汤、黑鱼汤、鸡汤等等各种美味的食物。
这一次没有久留在这个白色的世界里,但我知道我还会回来。
我从手术室出来后,右边多了一样东西,是能消除我的疼痛的,它把肾里的积水引流了出来,右侧的腰不再像足球那么大了,扁平了很多。
母亲牵着我的手,一起走出长长的过道,在走到尽头时,我回望了那一条已经重复了很多遍的路程,微笑地抿了抿嘴,耳边好像又回响起了那咕噜咕噜的声音……
备注:无戒90天写作主题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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