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时常想起在省会上班时,那个新加坡花园城,那是个高档的住宅小区,自带400亩生态绿地。河、滩、石、船,小岛,水车,山坡、草地、花丛、风车、矗立的灯塔,风景美的不像话,异国情调传来一拨又一拨。
在大城市里,见多了房子,高楼、矮层、洋房、独栋、联排。昂贵的东西,附加的服务多,住的人多,事也多。
其实我特别想说说我住的这小小院落,老平房。
我蹲在门口吃着热呼呼的包子,杜爹提着簸箕走来了,我抬眼看了一下簸箕,里面是草灰,他家后院里养了几只鸡。话不多的杜爹竟然轻触了一下我头顶的发稍,打趣道:哟,小鬼,吃包子呢。
我心头一热,杜爹仍喊我小鬼,就像小时候,我和他孙子天天在一起玩,去杜爹家玩。杜爹话不多,但不嫌小孩烦。他家房屋依地势起伏。一进门是厨房——空地院子——上台阶是房间——下台阶后院。
空地有楼梯上到厨房顶上的大露台,许久以前的时候,杜爹总是在露台浇花。
董奶奶拉着我去她家里。她信基督,独守老屋多年。侍弄花草,后院有两棵栀子花树,一棵桂花树。她带我来到花下,剪下栀子花送给我。
满屋子里都是馥郁花香。二楼露台上是晾晒的衣服在竹竿上,大片的月季花。小时候和她孙女天天玩。打过架,恨死过。
曹奶奶坐在走廊里晒太阳。我穿过她家的廊檐,走到她身边。她身穿红底白玫瑰花的外衣,脸还很白,她拄着拐杖。她起身拿瓜子给我,牵起我的手,放在她唇上很久。
我去门前拿报纸,迫不及待蹲着翻看有没有所喜欢作者的文章。隔壁小琴问我:燕子,吃糍粑吗?我自己炸了糍粑。
我心里有小小诧异。去年还和她有点不愉快。也挺后悔,一点小事,何必呢。
我来到她家里,今年她房子内部装修了一下。我心里惊呼,直觉住在这样的房子里,真是舒服惬意,不是装修的多么好,是觉得若是住在这房子里,岁月静好,不惊不扰,读书写字,美事一桩。小院,小厨房,小花池,小狗,小屋,屋里的木楼梯。
这是她公婆留下来的房子,在许久许久前,这院子里有棵大大的樱桃树,她婆婆背上有个大大的罗锅,端一碗樱桃来给我吃。
这里最高寿的是98岁的一个老爷爷,他在屋里不常出来,有时被扶着出来晒太阳,还抽烟,酷的很。
这就是我们的小小院落,几十年的邻居。盛载了我童年的记忆,我从心底爱了她,感受她。
我每天会穿过一条路,那路上都是一溜儿平房、小楼,从窗户里就能看到屋里的陈设。这些老房子似乎有生命,形态各一,像生了根,长在阳光里、雨里。老房子里的人,老了岁月,荏苒了时光。
那些早已拆除了的街道、院落、井台、不见了的泡桐树,小径,小路,在我脑海里复活起来。
宁静,简单的小院。像穿梭了旧时光,连片的记忆,美不胜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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