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树

作者: 水马 | 来源:发表于2021-10-19 21:31 被阅读0次

            在北方,普通人家的院落里看到石榴树,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但如果能在中国大陆最南端的雷州半岛看的到,却是稀罕物件。

            之所以罕见,是因为在南方,基本以一种适应性很强的热带果树——番石榴为主。原产美洲热带,16-17世纪传播至世界热带及亚热带地区,如北美洲、大洋洲、新西兰、太平洋诸岛、印度尼西亚、印度、马来西亚、北非、越南等。约17世纪末传入中国。台湾、海南、广东、广西、福建、江西、云南等省均有栽培,因为怕霜冻,所以北方少有。

    番石榴

            北方石榴的历史,可上溯至汉代,据陆巩记载是张骞从西域引入。中国南北都有栽培,以安徽、江苏、河南等地种植面积较大,并培育出一些较优质的品种。其中安徽怀远县是中国石榴之乡,“怀远石榴”为国家地理标志保护产品。今天走访雷州市乌石镇客户时,在他的豪宅里恰被偶遇,整棵树没有被修剪过的缘故吧,但见它繁密的小枝桠在风中摇曳,果实累累左右摇摆,个头却都不大。看到此情此景,不禁勾起对老家的回忆。

            初中之前,都是在村东老院子里住,堂屋三间红砖瓦房,东屋两间青砖瓦房的门口两侧,各种着一棵石榴树。努力回忆关于它的趣事,方觉所剩寥寥。

            不论柳絮飞舞,还是蝈叫蝉鸣,又或秋雨霏霏,白雪皑皑,每一天我都会为学业早早起床。

            小学时,拎着靠背木凳子,拿上语文课本,坐在门前的金水河畔,每天悦耳的晨读,每次考试成绩在班级都名列前茅,在村里传为佳话,父母也引以为豪!

            步入初中,凌晨五点就会被小闹钟的铃声叫醒,叫上村里同年级的新伟、金照,一路相伴去镇街道最西的中学,将近七点,随着铃声响起结束早自习,顺着金水河飞奔而归,不到两公里的路程,十分钟跑步回到家。石榴树守候着的东屋里,炊烟沿着门框最上方袅袅飘出,母亲坐在案板前,熟练的来回擀着单馍,三个半截砖头支起的鏊子旁,父亲坐在小马扎上,用批子翻起熟的单馍挑给我。我会迅速的托起单馍夹些菜,一头折好卷起来,边咬着吃,边不停的搅动着稀饭,尽量冷的快些。大概也就十分钟吃完,一路小跑,保证七点半回到学校上课。

    鏊子、菜馍、批子

            中午,也是在石榴树旁的东屋,母亲拿着擀面杖,卷起面皮,在案板上一遍又一遍的用力滚着,直到面皮又筋又薄,叠起来后切成条条玉带。而我,趁着放学的这段时间,可以稍作放松,打开随身听,跟着着磁带的转动,《忘情水》、《九九女儿红》、《笑脸》、《大中国》、《中华民谣》等朗朗上口的歌曲顺着耳机震动耳膜,我便一边往锅台里填着玉米芯、包谷杆,保证火力旺盛,一边随着音乐摇头晃脑。

    锅台

            石榴树苗应该是从姥姥家移来的吧。开始挂果时,接近两米高,树干有鸡蛋大小粗。每年的六七月份,红艳艳的石榴花开始悄然爬上枝头,暑假期间,看着小小的花蕾一天天变成红黄相间的石榴,盼望着中秋节的到来,那是品尝石榴的最佳时节。月圆之夜,在石榴树下支起小方桌,打开收音机,扭动调台的旋钮,兹拉兹拉声过后,总能调到熟悉的河南豫剧旋律。母亲会一层层剥开牛皮纸,月饼的香味便迎面扑来,然后一块一块的分好,一家人围坐着开始品尝,如果谁的嘴里发出”嘎嘣“的声音,那肯定是吃到冰糖了,不可一世的眼神,咯咯的笑声,伴随着一句”好甜啊“,这都是代表莫大胜利的炫耀动作!

            赏月的最后环节,随手摘下几个石榴,用力掰开,红红的果粒在月光下晶莹剔透,闪闪发光,而我,迫不及待的抠一大把,下酢的全部豁入嘴里,酸酸甜甜的感觉至今记忆犹新。

            时隔三十年,能记起来的仅仅如此。

          今年春节再次回到老院子时,父母亲种的大葱棵棵昂首挺胸,高大威猛,好想把他们揽入怀中;芫荽的青香亦是他乡永远闻不到的童年记忆中的味道,久久嗅之不却。临行之前的晚上,母亲与爱人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挖了新鲜的大葱、芫荽、菠菜,加上粉条、面粉、锅盔,后备箱塞得满满的,才算罢休!这次第,怎一个爱字了得!

            这爱,是我们最爱的、深深思念的家乡味道!

            这塞满的,也是父母内心无私的爱!

            回看堂屋残垣败瓦,石榴树与东屋多年前已不复存在,些许失落,但幸福与甜蜜的记忆依旧难以忘怀,永在心田!

            因为,那是我的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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