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老树长新芽，
院里枯木又开花，
半生存了好多话，
藏进了满头白发。
——摘自歌曲《时间都去哪了》
每次听到这首歌，总是莫名地被前几句歌词打动。
今天是18年的最后一天。午饭后，我跟爱人开车把公公婆婆送回村里的老屋。本来天气寒冷，我们不愿意让老人回去，但他们坚持元旦这一天要在老家过。
回来的路上就听到电台里播放的这首歌，不自觉地想起了我的父母。或许每个远嫁的女儿，都有这样的时刻吧。
不平静的2018悄然而逝，也就是这一年，我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父亲真的逐老去；而我，也真正体会到了为人子女应该承担的责任。
#以前，我以为父母不会老#
今年7月，父亲在体检中查出患了甲状腺肿瘤。此前毫无征兆，所以我们一开始都以为是误诊。
经过几家大医院的反复检查，当医生确定地告诉父亲，属于恶性肿瘤的机会很大，必须做手术的时候，父亲的嘴唇抽动了一下。他没说话，但出门时我看到他的眼眶偷偷红了。
在我记忆里，父亲个性倔，也不服输；以前家里有任何困难，也都有他扛着。即便在我们年幼家里一度很拮据的时候，他也是我们一家人的定心丸。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父亲慌了。
过后我们都安慰他，说这种手术不可怕，术后痊愈的几率非常高，而且费用我们也有能力承担。
“只要做了手术就会好吧？”他一遍遍地跟我们确认，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孩。我知道，他不仅担心自己身体，还生怕给我们增添负担。
以前，我总以为父母不会老；但这一刻，我感受到了父亲的无助。
年轻的时候我们天不怕，地不怕，因为命运的方向掌握在自己手里。可到了他这个年纪，当主要经济来源都不由己的时候，他的无助和不安，远胜于恐惧。
#会不会很疼？#
由于医生建议尽快安排手术以免恶化，所以确诊后一周左右，我们就跟医生确定了手术时间。
手术当天一早，医生就过来了。量完基础体温后，一个医生问，哪位家属过来一下，需要告知手术风险并签字确认。那一刻，我看到了母亲的不安，于是我走了过去。
那一刻，我第一次觉得，我成了这个家的大人。
“会不会很疼？”术前，父亲小声地问我。“不会，打了麻醉睡一觉，醒来就好了。”我一边握着父亲的手一边说。他的手粗糙而冰冷，我感受到他的手指都在用力，掌上的褶子硌得我生疼。
我仿佛看到了幼时打预防针前紧紧攥着父亲的自己。那一刻，我只想用自己的温度，给他温暖和力量。原来，父母也会有脆弱的时候。
#像个爱哭的孩子#
手术很顺利，但由于全麻的作用，父亲睡得很沉。护士阿姨说，你们轻轻拍下，叫醒他。在我们的呼唤下，父亲过了好一会，才逐渐恢复意识。
他缓慢地，用力地撑开眼皮，仿佛这个平日里不费力的动作，此刻有千斤重。
我轻轻揉搓他的掌心。他睁开疲惫的双眼看着我，干涩的嘴唇抽动了一下，手指又用力地握着我，我看见他的眼湿湿的。当下他没说话，但我知道，他想让我们放心。
岁月如梭，父亲变老了，更需要我们了。白驹过隙间，父亲变得像个孩子，更爱哭了。
小时候，父亲是我的大山；而现在，我却想做他的大山。惟愿时间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仅以此文，献给我最爱的父母，祝愿他们年年岁岁身体康健；也祝愿天下父母，平安顺遂，子女常伴。
（以上图片均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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