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一年级，很多事跟在幼儿园的时候不一样， 其中之一就是户外游戏的时间减少了。在幼儿园时，每天上午一小时，下午一小时，这是固定的，除非遇到特别恶劣的天气。而现在上午课间餐之后，中午午饭之后分别只有半个小时户外自由活动的时间。
有一天小姑娘跟我说：“爸爸，现在比在以前的学校上学累。”
“是因为你们现在学习的时间多了，玩儿的时间少了是吗？”我问她。
“是。”
“另外，你现在起床比原来早，所以晚上要早点睡。”
“嗯。”
“那你喜欢现在上一年级吗？”
“喜欢。 I like learning （我喜欢学习）。”
虽然嘴里虽然嘴里说喜欢学习，但对这个年纪的孩子吸引力更大的仍然是户外游戏，尤其是那种没有目的纯粹的玩乐。其实相比于课间活动时间的减少，影响更大的是放学以后的时间安排。
在幼儿园时，一天的日程到下午4点多就全部结束了。而我们接她放学总要到5点之后将近6点。这一两个小时的时间，她几乎都是和小朋友一起在户外游戏。而现在上的小学，每天下午3:05放学。我们直接去学校接她回家。于是就少了这一两个小时的课外集体活动娱乐时间。
要说这也不是我们的本意，归根到底还是给疫情闹的。在正常情况下，我们下班回家总得五六点了，不可能3:05接她放学。所以按照疫情之前的计划放学以后是准备把她放到课后托管班的。
经过朋友的推荐，太太联系了一家中国人办的托管班，放学时托管班会有校车去小姑娘的学校接人。好处有两个，一个是托管班里有说中文的老师，可以让小姑娘在家庭以外也能够有一个中文语言环境。另一个则是托管班有老师辅导家庭作业，还有钢琴老师辅导练琴。这样安排，回家以后大人孩子都会轻松一些。
我们还讨论过另一个方案。小姑娘的学校里也有一个托管班，不是教育局办的，但跟学校在同一栋楼里。这个托管班并不提供任何辅导，但它也有两个好处。一是因为跟学校在一起，同班同学有一部分也会去这个托管班，小朋友们在一起玩儿，可以增进感情。另一个好处就是这种放羊式的托管可以让小姑娘有多一些户外游戏的时间，对于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这一点比起做功课似乎更加重要。所以我们曾经想过兼取二者的优势。每周一三五放在功课托管班，周二周四则去放羊班。
对这两个方案的取舍，我们还没有定论，疫情就来了。从三月份安省全面封锁到五六月以后逐步重启，学校和托管班始终都没有开课，直到九月开学才重开。这样一来，原本打算在开学之前带小姑娘去学校体验一下新环境的计划泡汤了，更别说去实地考察托管班了。
随着九月开学，多伦多地区原本在夏天已经得到控制的疫情，又开始向不好的方向发展。许多家庭出于安全考虑，选择把孩子留在家里上网课而不到校学习。我们虽然把小姑娘送去了学校，但却决定暂时不去任何托管班，这样至少可以减少一些不必要的与外界的接触，尽可能确保安全。这样一来，比起幼儿园时代，一年级的小姑娘户外游戏的时间真就少了很多。
从三月中旬以来，我和太太都一直在家工作。虽然少了不少社交，工作交流也有一定的困难，但显而易见的好处是时间安排更加灵活，让我们有可能在3:05放学的时候去把小姑娘接回家。但是回家以后仍然有一段时间我们还在工作，小姑娘常常不得不自己给自己找些娱乐。不论怎样自娱自乐比起过去在幼儿园跟小朋友有一两个小时无拘无束的户外游戏、比起去托管班跟其他小朋友待在一起，自己在家显然有些无聊。
小姑娘的心情我们当然也能体会，所以只要工作能够安排得过来，我们会尽可能让她在放学以后跟同学一块儿在学校旁边的小公园里玩上一会儿再回家。
这天放了学我去接她，小姑娘又想去公园里玩儿。
“今天可以去公园玩吗？”小姑娘一见了我兴高采烈连蹦带跳地跑过来，边跑边问。
“今天不行，今天我来不及。”我说。
“就玩一会儿。”
“Sorry，今天真的不行。我3:30还有个会，我得回去。”
“啊，你没带你的耳机吗？”小姑娘被我拽着往停车场走，边走边闷闷不乐地问。
“戴耳机干嘛？”我反问。
“上次我在公园玩，你就戴着耳机在旁边开会的。”
“今天不行，我得用电脑。”
“那你可以把电脑一起带来。”小姑娘继续坚持己见。
“那不方便，”我说，“电脑在外面没有网，我没法开会。”
“那你可以把电脑拿来插在什么地方。”她说。
“插哪儿？这哪有地方插？我插树上吗？”
小姑娘笑了，说：“对呀，你可以插树上。插在树上就有网络，你就可以开会。”
“哈哈，你太有创意了。”我说，“插在树上只有蜘蛛网。”
笑过之后小姑娘跟我尽释前嫌，指着路边的树说：“树叶都快掉光了。”
“是哦，暖和的日子没几天了。”我说：“明天下午我没有会，明天可以跟你在公园玩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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