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热的太阳被人放在天上。天很蓝,蓝的可以直接扣下来,做成什么饰品,装扮在女孩的身上。
道路上,车全挤在一起。司机也不急,一边解释这情况很正常,一边天南海北的找话说。希等不住,擅自下了车,头也不回的跑去目的地。希有一个很重要的约会。
后面,司机摇下车窗,探出头来,喊他站住。希没搭理。
等希赶到的时候,女孩已经走了。看了看表,他迟到了五分钟。
周围的人成群结队,有说有笑,希很不自在地离开了这里。
希打开手机,翻到女孩的聊天界面,女孩发过来一条消息,你又来迟了。
希打字解释道,我有事,不是故意的。发完这条消息,那边许久没有回应。希放下手机。那辆出租车也追了过来。师傅,抱歉,去火车站,钱我会付的。说着,希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司机骂骂咧咧的开车去火车站,再不想多说一句话。
希又打开手机,依旧没有回复。
女孩名叫星,希是在一次讲座上认识她的。当时,希一见到星,便觉得是在哪里见过。希是读过《红楼梦》的,便更觉得新奇,就上前,要来女孩的联系方式。他们聊得很好,历史,哲学,音乐,文学,诗歌,电影。没过多久,他俩就牵手了。
他们的感情很完满,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有时约会,希会迟到,一而再,再而三。星对此很不满,希也解释过很多次,并多次承诺,下次再也不会迟到。
希真不是故意的,他之前身兼数职,忙完学业,还得搞工作。什么学生会啊,演讲团啊,辩论赛啊,写文稿啊,跳街舞啊,吹口琴。希真的很努力的挤出时间,去陪星出去。
但这一次,希早已卸下所有的职位。
手机振动了一下,是星发过来的消息,这次又是什么理由?
理由吗?希回想起,前几天,看到学校关于志愿支教的通知,那些地理位置偏僻,交通不变的地区,发展状况很不好。希想起了一句话,教育的不平等是最大的不平等。希自己就出身贫困地区,他深知一路拼搏,最终考上名校的不易,也更容易同情那些和他一样,甚至境况比他更糟的孩子。
星,我要走了。希发出这句话。
去哪?你怎么了?星很快回复道。
去大西部,深山里,支教去。希坦然道。
又是一阵默然。希盯着手机发呆,耳边尽是都市的喧闹。车子快速地行驶。
突然,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希一看,是星的。
希深吸一口气,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希,你个王八蛋!你把我当什么了。次次约会你都迟到,你说你活动多,忙。我忍了。好不容易你要毕业,我想你能解脱了。结果?你现在又跟我说,你要跑去那犄角旮旯里支教。支教跟你迟到,有关系吗?还是说你专挑今天支教,跟我去约会。你告诉我,我在你眼里算什么?你留给我的位置在哪里?你怎么做从来不考虑我的感受吗?你又跑去支教,你想过我们的未来吗?
希没有说话。等到星气冲冲地发泄完后,希开口道,抱歉。这次……
滚,你这个自私鬼,我们分手吧。星挂断了电话。
希放下手机,失神道,今天,堵车了。
希掏出一串天空蓝翡翠项链,又默默放了回去。
希抱住了头。
小伙子,没事吧。司机安慰道,语气很温柔,仿佛换了个人,他拿出一包纸巾,递给希。
希谢绝纸巾,用手抹干眼泪。
车停了下来,火车站到了。
希下了车,司机也跟着下了车。看着希打开后备箱,司机立马上前,亲切地说道,小伙子,我来帮你搬行李吧。
不了,不了。师傅,我自己来就可以了。车费多少钱,师傅。希有点受宠若惊。
司机摆摆手道,不要钱,不要钱。
那怎么行。
小伙子,你是去支教的吧。不瞒你说,我以前,也是从大山出来的。那时候,也是一群年轻人,到我们那里支教,才把我们捞出来的。没有你们这些人,我怕现在还困在那大山里,一辈子也出不来呢。
希怔怔地看向司机,一个胡子拉渣的中年人,眼角流出了泪。希必须承认,他的心,再次被触动了。
大胆去做吧,小伙子,你那女朋友,会原谅你的。司机拍了拍希的肩膀,继续帮希搬行李。
希愣了好一会儿,忽然想到什么,便问道,师傅,您姓什么啊?
哈哈哈,我啊,我叫希望。司机坐进车里,朝希摆摆手,走了,小伙子,别错过火车了。
希望吗?希念念自语道。
希望!希眼神坚定地说道。
告别司机后,希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跨步走进火车站。
迎面,一列“复兴号”列车驶过。
一年后,黄昏,希正在破旧的教室给孩子们讲课。这一年里,再也没有过任何关于星的消息。希全身心地投入进支教事业。
突然,校长推门而入,希,来一下,有人找你。
哦,你们先看看书,等老师一下。希放下课本,跟着校长走了出去。
希看见了一个人,一个他最不认为的人。星来了。
一见面,希就僵住了,星哭着扑过来,给了希一拳,自私鬼,你真是个自私鬼,王八蛋,约会迟到就算了,支教去也就算了。你居然还不按指示,自己跑来更偏僻的地方。我找你找了好久啊。
希也抱住了星。他俩紧紧地抱在一起。看到这一幕,校长露出和煦的微笑,那些本该在教室看书的学生,也都跑出来,在一旁欢呼,拍手。
希拿出那串天空蓝翡翠项链,柔声道,早在那天,就该给你戴上了。
星调皮地眨了眨眼睛,现在,也不迟。
这天晚上,华夏的天穹,满是星星,而且,亮得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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