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那次莫名其妙的联谊,也许我的人生会改写,至少心口不会烙上一颗擦不掉的朱砂痣,所以说,缘份这东西,是劫,是债,都躲不过。
我们的工会主席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非要和旁边的师范大学来一次联谊活动。一群单身狗在旁边起哄支持,没想到这事最后还真成了。
看到一身白裙的小艾时,我有点异样的感觉,接着小心脏狂跳起来,幸庆没有躲在宿舍玩手机。我大步走过去,露出招牌的人畜无害式微笑:
“嗨!”
她转过脸,小鹿一样的眼睛,迷茫地看着我。
“认识一下,我叫卓一航。”
她身边的女生扑哧一笑:
“可惜她不叫小倩。”
她说:
“你好,我叫小艾。你真叫卓一航?”
“是,笔名。”
她旁边的女孩又笑了起来:
“是作家吗?”
“是。还没出名那种。”
这回两个女孩一起笑了起来。
我淡定地等她们笑完,然后说:
“两个美女笑得真好看。我可以坐这吗?”
“随便你。”
于是我就厚着脸皮坐了下来。一晚上东拉西扯地逗她们笑,等到散场的时候,已经可以很自然地请她们吃宵夜,然后再送回宿舍。
从那以后,我总是找各种借口往小艾的宿舍跑。因为每次去都带了零食,加上嘴甜,她宿舍的女孩子都挺欢迎我去的。慢慢地我成了她们嘴里的小艾男朋友。小艾听了,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淡淡地笑着。我也不急,只要我长年累月地粘着她,自然会吓跑大多数的小男生。
转眼就到了洋人的情人节。这鬼日子玫瑰的价格倍增,不过再贵也不能省,我买了九十九朵,红红火火地抱着去见小艾。
她在一片哄笑中接过花,脸上飞起两团红晕。
我看她抱着花有点吃力,就建议她先放回宿舍再出去玩。
我们坐在小艾喜欢的一家咖啡店里。随着小汤匙的搅拌,咖啡的香气袅袅上升。店里播着甜腻性感的英文情歌,到处洋溢着恋爱的味道。小艾低着头,乌黑的长发垂在胸前,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水莲花般的娇羞。
“小艾,做我女朋友好吗?”
隔了一会,只听她轻轻地说:
“我现在还不想谈恋爱,做朋友可以吗?”
“当然可以,只要你喜欢。”
至少还可以继续陪伴,不算最坏的结果。
我还像之前一样,经常陪着小艾度过她的闲暇时光。只要小艾喜欢的东西,我都会买来送给她。我只是普通家庭的小孩,收入也一般。为了买她喜欢的东西,经常动用以往的积蓄,甚至在网上借贷。小艾喜欢奢侈品的精致,我喜欢看她开心的样子。她开始不肯接受,后来我说咱们是朋友,不用客气,除非她不当我是朋友,她就收下了。
在旁人眼里,我们是一对情侣。只有我们自己知道不是。不过我们都懒得去澄清。
认识小艾之后,我减掉了所有不必要的开销和应酬。不陪小艾的时候,就留在宿舍看专业书或上一些网络课。希望能给自己增添一些筹码,在小艾谈婚论嫁的时候能成为首选。
虽然没有特别亲密的举止,但每次和小艾呆在一起时,我都觉得空气有点甜。
她在我面前渐渐御下了所有的戒备。我们喜欢坐在草地上看书或听音乐。有时她困了,就直接枕在我的腿上眯一会儿。她的睫毛又长又翘,像两片美妙的帘子,投影在白皙的脸上。她脸上总是飘着一抹淡淡的红晕,莫名地让人心跳加速。我喜欢边看她睡,边听着自己心动的声音。直到她睁开眼,才装作无意地把视线移开。
转眼她毕业了。经过我的帮助,她在我们公司附近找到了工作,房子也租得不远。我又可以名正言顺地照顾她了。
有一天,她告诉我,家里人给她安排了一场相亲。
我仿佛听见心底有一万匹草泥马呼啸而过,嘴里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我有什么理由反对呢?听说男方是身家颇丰的本地土著。作为朋友,除了祝福,我还能说什么?
这几年,通过自己的努力,我在公司也当上了个小头目,买了辆代步的车,有了点小积蓄,可是比起城中央的房价,依然是囊中羞涩。我开始痛恨年少时贪玩的自己。如果名校毕业,至少起点会高点吧?
小艾去相亲的那晚,我找了个哥们,到酒吧喝了个烂醉。第二天醒来时,头痛欲裂,还浑身发冷。向头儿请了假之后,倒头又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只见小艾坐在床边,看着我,眉心深锁。
“你怎么来了?”
我的声音沙哑,喉咙生疼,看来是病了。额头上好像贴着什么。一摸,原来是退热贴。
“我发烧了?”
“恩,烧到说胡话。”
旁边的室友笑着说:
“你一直在叫:小艾,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说话你会死啊?
幸亏发烧,可以光明正大地脸红。
小艾说:
“我去倒点水给你喝吧。”
室友识趣地避开了。
“昨天的相亲还顺利吗?”
喝完水,我忐忑地问。
“你希望是什么样的结果?”
我避开小艾幽怨的眼神,像一个等待宣判的死刑犯。
“有些话,你是不是一定要发烧才说得出来?”
我叹了口气:
“唉,我是不舍得让你跟着我受苦。”
“你给我爱情就好了,面包我自己会挣。”
一阵幸福的热浪几乎把我淹没。我强自镇定,嗫嚅着:
“你确定不会后悔?”
“不愿意就算了。”小艾起身佯装要走。
我不顾自己病体虚弱,用尽全力抱紧小艾:
“别走,我会给你买好吃的面包。”
假如我年少有为不自卑和风微熏,阳光正暖,你喜欢就好。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