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光云影共君徘徊

作者: 阿卓33 | 来源:发表于2019-01-05 22:55 被阅读54次

    如果不是学校组织的那些勤工俭学活动,我永远不可能知道我屋前屋后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清明后,桃红杏白柳绿,雷声裹挟着雨水,从山顶滚到山腰又滚到山脚。雨淅淅沥沥,绵密无边,春茶尽情吮吸着春雨,嫩芽一天天向上挺立散开,一片两片三片。明前茶是最宝贵的,采摘时只掐两片未完全展开的嫩芽,产量少。到了二茶三茶,茶叶便抽出三四片叶了,也就不怎么精贵了。为了抢时间,村民便会请我们这些阎王小学生帮忙摘,摘完后按斤给学校付钱,钱归学校,小学生向来是只管在外野的。

    春茶采摘一般都在屋后的半山坡上,茶树一畦一畦有我们半人高。小学生们都背着空书包,排着队笑着唱着出发了,半天时间如果能摘满一书包那就要称高手了。有时候我们会在山坡上搞大合唱,雨后初霁,天空蔚蓝,空气清新,这时看我们的学校就像两排火柴盒,与平时截然不同。

    秋天叶落,苍黄空旷,蛇虫匿迹,小学生们就会上山砍柴。大孩子会带刀,小孩子带上自己去捡。虽然山高坡陡路远,老师家长似乎并没有什么担忧。

    砍柴就要爬山。屋后青山还只是第一重,第一重容易爬,除了气喘吁吁之外,第二重有难度。路在近乎九十度的山上,上去的路是突出的石头,近乎现在的攀岩。第一次上去时我很诧异,我们的柴禾怎么背下来呢?原来根本不用背,柴有另外一个“柴道”,把柴推到那里,它就会顺着柴道往下滑。第一次上山我捡了根大腿粗细的圆木,大部分时候都是大孩子帮我背,我不过是去应个景而已,但山上更深的秋意却让我记到如今,那一种高远空旷是只有在那个高度才能领略到的。

    冬天天冷,只有一项活动,那就是背炭。炭背回来后就堆在教室后面,冬天天冷,学生们都会带小火盆。背炭地点要么在屋前的三重山外,要么在屋前目力所及的溪流与山峰的尽头。第一次爬到三重山外,我以为那里一定是一幅美妙的图景,诸如大城市之类的,可结果发现却是更大的连人烟都没有的大山:悬崖峭壁,古木参天,我已经脑补出猴子在那里爬上爬下了。我坐在那里无比难过,我好不容易爬上来看到的却还是山。

    如果沿着溪流下行,会发现溪流中倒下的树木越来越多,根本无人领会。用了四五个小时绕过我们天天见到的那一重淡蓝色的石壁,和爬山一样,我们除了山与水之外,便没有发现其它。若说有,那也只是静谧的氛围,使人不敢破坏。

    那些勤工俭学活动后,我再也没有去过那些地方,那的确需要勇气。但是那些绝美的风景却随着时间的流逝在我眼前越来越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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