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世界小到只有付出。
01
我的母亲是50年代末出生，不偏不倚正赶上三年自然灾害降生。
生长在农村的她食不果腹是日常的生活状态，稍微长大一点就去上坝挣工分，却还是吃不上几顿饱饭，挖野菜挖到草地都翻过几遍。
这样的情景对我来说，只能在历史教材或者记录片中才看到，而我的母亲都经历过。
母亲22岁的时候嫁给父亲，父亲是一个货车司机，为了生计长年在外奔波。这样的生活持续到82年和84年我的大姐和二哥分别出生。
如果就这样幸福的生活下去，那就不是故事。
94年上半年，奶奶因病去世，全家上下悲痛不已。
然后厄运接踵而至，二哥意外失去了年仅十岁的生命。
知道噩耗的母亲，晕厥了好几天，我不知道她怎么挺过来的，恐怕除了母亲自己，或许根本就没人知道她那段日子是怎么熬过的。
没有做过母亲，是无法体会到鲜活的生命在你子宫中孕育，又从你怀中被强行夺走的痛楚。
只是后来长大听母亲说：那时候我不能哭，如果你爸看见我哭，那他该有多难过和自责，该如何面对家人和自己。
02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可以冲淡痛楚，抚养大姐长大也何尝不是一种释怀。
可是，母亲是个坚强到让人敬畏的女人，敬畏到她的决定让人找不到任何理由去反对。
八十年代，每家每户都是儿女成群，母亲看到大姐形单影只，上学下学无人陪伴，于是一个想法应运而生，再生一胎。
无法想象在二十多年前的医疗条件下，一个35岁并且做过结扎手术的女人想再次怀孕生子，这简直就是在透支自己的生命来孕育新的生命。
时间就是生命，母亲考虑到身体状况，立马就去医院做相关的检查和手术。这个过程就像在逆天改命一般。冰冷的手术刀一次次的剖开肚皮，炽热的身体承受着深深浅浅的疼痛，但最锥心蚀骨的是没有一个人能理解和分担心理上无形的压抑。
上天都是公平的，夺走你的东西不是因为你不配，而是想换个方式给你更好的。
手术很成功，在万般期待中怀上了一对双胞胎。可是上天一点都不厚待这个母亲，很早双腿就开始浮肿。在那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时代，只有劳作才能吃上饭，家里二十多亩地仍然是这个母亲日常的活动基地。孕妇、锄头、田埂、蹒跚。这也是母亲从肚子里对我进行坚强的启蒙教育了。
95年，母亲终于生下一对龙凤胎。出生的时候，孩子在哭，家人在哭，而她笑了。后来我才知道，在生产后手术醒来，那丧子之痛、手术之痛、生产之痛不约而至，身上的棉袄因为疼的被汗浸湿了，她都没后悔当初的决定。
终于我来到这个世界，这是我的第一个妈，用生命给予我生命的母亲。
如果说十月怀胎和生产的痛，那只能叫做短痛。后面将我们从襁褓养育到送进学堂的过程。这个长痛真的是无人帮扶。家里接二连三的变故，爸爸夜以继日在外面开车贴补家用。家里时刻只有两个嘤嘤啼哭的孩子和一个日夜操劳的母亲。
小时候只要有一个孩子生病，另外一个孩子第二天就会被传染。每次都是抱着一个背着一个走到镇上的医院去开药打针，身上的衣服总是被汗水在浇灌，在等候孩子打针的时候身上的汗干点。马上就要背着打完针的孩子再回来。
回来之后也没时间换身衣服就开始煮米糊（小时候吃的食物）喂药，然后一个人坐在两个摇篮之间哄孩子睡着之后。才能够偷得一点儿时间去将自己喂饱。
母亲用她的一生教会了孩子们坚强、勇敢、勤奋、忍耐.....
03
我的第二个“妈”，伴我长大，她就是我的大姐。
我降生的时候，大姐才13岁，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却承担起两个小孩的“家长”的责任。
等我们到了读书的年纪，一个两难的选择摆在眼前，大姐上大学还是我们两个入学。
大姐做出了巨大的牺牲，放弃上大学的机会，参加师范老师的考试，成为一名光荣的园丁。
2002年我和弟弟开始上学，姐姐刚参加2年工作，我和弟弟生活、学习上的所有事物全部压在了姐姐身上。
我们住在学校给大姐分的教师宿舍，大姐每天下课后就匆忙回去给我们做饭、洗衣、辅导作业。
大姐白天管我们两个的学习的生活，就只能晚上加班来完成自己的工作了，多少个日夜，我们听信大姐的“谎话”，你们要是谁不早点睡觉，你们老师第二天就会批评你们。其实大姐晚上是怕自己在备课、改卷子的时候，怕我们到处乱跑。
考试考不好找姐姐，生病住院找姐姐，顽皮闯祸也是找姐姐。大姐扮演着两个孩子的“母亲”。
后来，我和弟弟上高中，要去市里的学校住读。大姐因为工作出色已经在工作的乡镇小学任副校长了，这时正好有一个调到市里小学的机会。经过组织筛选，大姐也符合去市里小学的名单之列。但是接受调令的条件是从基层从头开始。
大姐做出了第二次牺牲，放弃现任的副校长职务，去了市里小学。当时的我们还没意识到这层选择的背后竟然为了在高中能多照顾我和弟弟三年。
高中住读的日子是清苦的，每逢周末，大姐做了丰盛的饭菜就把我和弟弟接去家里吃饭，被子什么难洗的衣服就拿去洗好了送来。
后来回想起来，这关键的三年，也真是多亏了大姐的悉心照料。现在的我在大学里都觉得这些琐事忙晕头的时候，不知道后来有了家庭和小宝宝的大姐，是怎样将我们照顾的好好的，可能每个“妈妈”真的是超人吧！
04
2013年，我考了上大学，姐姐送我到了学校。
大学第一天报道的时候，室友的家长看着我们长的像，心里又嘀咕：怎么这么年轻的妈妈？
大姐笑了笑没说话，只顾忙着帮我打理寝室，整理床铺。
我和弟弟在大学里出了任何事情，都是大姐给收拾烂摊子。钱被偷，大姐马上就打钱，一句责怪的话都没说；打球被撞破头，大姐马上从老家赶去医院陪着去拍片缝针，请假在医院陪着治疗，还想方设法地做汤滋补。
一直等到康复之后复查没事了，大姐才轻描淡写地告诉爸妈。
大年四年，我们姐弟三人，太多的故事。无言就是作为大姐最好的承诺！
现在，母亲已经60岁了，大姐也36了。从小到大对我们的培养和陪伴，妈妈和大姐是我见过最坚强、勇敢的人。
六十一甲子，沧桑巨变、容颜变换。眼角的皱纹是阅历的体现；渐白的双鬓是岁月的痕迹；手上的老茧是责任的承担；伛偻的身躯是无悔的付出。
今天，是伟大的母亲节，谨以此文感谢无悔付出的妈妈和辛苦无言的姐姐！
也祝天下的妈妈，母亲节快乐，你们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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